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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贬低风家之意太重,论谁也没想到重英如此大胆,连贵族间的客套体面也不留。
在座众人指指点点着,交头接耳起来。
“虽然风家的确养马起家,草莽出身,但也好歹有爵位,这重英,实在过分了。”
“呵呵,我倒觉得重英说的没错,风司马不就是王上的养马奴嘛,说不定还是以色侍人,才换来如今这一官半爵的……”
风焰听了这些阴阳怪气的议论,看向风墨的方向。
风墨是大公子,风司马是其家主,虽不是父子,可也是叔侄。
他心里定不好受。
“王是一国之君,君子之下皆是小人,何分高低贵贱?”风焰扬起一抹轻蔑的笑,毫不留情地说出重英的痛点,“非要纠结这个,你们重家还是天子指名的叛逆谋反之辈,更是罪人!”
重英气得浑身发抖,也不再忍了,直接拔出腰间的青铜剑,直直指向风焰的鼻尖。
他怒焰冲天,当众被风家养子侮辱打脸,若传出去,他回重家,定也不会好过。
“怎么,养马奴竟配得上与你一战?”风焰也用青铜剑挡在身前,指向重英的心口,气氛瞬间剑拔弩张起来。
重英横眉怒目,姣好的面容硬生生被那股阴鸷毁了,如同恶鬼一般骇人。
“废话真多!”说着,重英便一剑刺来,一出手便如此狠厉,下了死手。
风焰云淡风轻地望着重英,抬剑轻轻一挡,用了巧劲,重英竟被他震得退后两部。
一旁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啧啧称奇,这重家三公子怎么自个儿退后了,风家养子也没做什么吧?
难不成这是两家自导自演一出好戏?
不怪他们多想,实在是风焰不按正常人地方式来,论谁也不信他这么一挡的动作,就能如此轻描淡写地发挥出那么大的力量,让重英节节败退。
一旁的风墨心中也在打鼓,适才见风焰回怼重英,就忍不住担心,怕风焰说大话惯了,惹得重英下死手。
但现在看来,风焰的确力大无穷,只是一招便能挡住重英的攻势。
风焰抽空看了眼风墨,从他眼中看出了关切之意,心中雀跃,便想着速战速决,完成自己承诺之事。
“三公子,可还敢出招?”风焰将视线对准重英,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如狼似虎,暗藏着惊诧、不甘和极致的愤怒。
“哼!”重英冷哼一声,周身杀气腾腾,青铜剑在阳光下闪着金光,光芒四射,映亮了他的脸颊,在眼底投下一抹金色光带。
剑势如虹,的确不俗。但风焰好歹是个神,怎会输在凡物手中?
他握紧手中长剑,这把剑陈旧,不如重英佩剑精美闪耀,但却也稳如泰山,在他手中发挥出力拔山兮的气势。
剑锋所达之处,皆如泰山压顶,两锋相碰之时,只听一声龙吟凤哕,金光一闪,重英之剑发出响彻云霄的悲鸣,精美的青铜剑已然段成两节。
“哐当”一声,弹落在地,重英捂着右手腕处,指尖轻颤,两眉毛紧紧皱在一起,双目瞪大,呆滞地望着地上的断剑,满眼不可置信。
众人也懵了,若说之前重英被挡的节节败退可能是在演戏,那现在……这剑总是真的断了。
剑断裂的那一刻,风墨眼中划过一抹惊诧,却也在意料之中,脑中回想起风焰说的那句“纵使剑法再厉害,力大至极可断他剑刃。”
竟一语成谶,重英的剑,的确被蛮力所断。
“你可认输?”风焰笑颜相对,可在重英眼里这完全是嘲讽。
“不认。”重英不甘地望着他,但剑已断,连武器都没了,他还能如何比试下去?
“好——”风焰轻笑着走向众人,随手一指,“你,可愿借剑给三公子一用,好让他输得心服口服。”
被指着的是重家二公子,是个众人皆知的纨绔子弟,剑在其身上只是个摆设。
重二公子被风焰指的一愣,随机回想起风焰折断重英佩剑的恐怖,连忙点头哈腰,颤颤巍巍地取出自己的佩剑,双手奉上。
风焰接过剑时,看向风墨的方向,对他微微感受,点了下头,言下之意是让风墨放心。
风墨垂下眼帘,倒不是不信风焰,只是若事做太绝,恐怕重家会与风家彻底敌对。
但转念一想,重家大公子已死,二公子无用,唯有三公子有狼虎之风,若三公子也倒下,重家也不会挡着风家向上的路。
这样也不错,风墨狠下心,再次抬眸看向风焰时,眼中只剩坚定不移的信念,推波助澜地鼓励风焰,断绝重家最后活路。
风焰接收了他的意思,自然不会手软。
“三公子,有了新的佩剑,我们再来一战。”说着,他将手中剑扔给了重英。
重英接过剑,眉头一皱,“换剑。”说完,他又把剑扔回。
风焰挑起眉头,心道这重英挺有能耐,竟怀疑是他剑有问题?
看来重英还未死心,不认输是因为怀疑他在
', ' ')('自己的剑上作弊吗?
“好,如你所愿。”说完,风焰将自己的佩剑扔给重英,嘴角不自觉上扬着。
重英接过剑的一瞬间,心底一慌,此剑为何这般重?可要求是他提的,只能死撑着继续。
风焰心里好笑,那剑本就重,他特意挑的,又笨又重给别人用自然不趁手,但在他手中自然能发挥惊人的力道。
第二次比试开始,没过几秒,竟又以同样的结局结束了。
重英手中的剑,尽管笨重结实,却依旧被风焰折断。
风焰掂了掂手中剑,太轻,所以力道一时没控制住,竟伤到了重英。
重英的胸口布料被划破,多出了一个大口子,白色的里衣也划破了,血染红了衣襟,却没露出胸口的皮肤。
一层层绷带紧紧缠着重英的胸口,包裹的可真严实。
“不可能……”重英气息乱了,手忙脚乱地捂住胸口的外袍,脸气得通红。他实在想不通,为何风家的无名养子竟有这般能耐。
“你还好吗?”风焰步步靠近,视线聚焦于重英心口染血的绷带上,“你本就有伤?为何缠着绷带?”
他这么多问题都是发自内心,本可以直接读心,但说好“体验人生”。自然得靠自己问出来,才有意义。
不过在他人眼里,他这样就是“咄咄逼人”,重英恨不得转身就走,但世家贵族皆在旁观,他若逃了,回到重家定无立身之地。
重英紧紧攥着胸口的外袍布料,一步步后退,不能让风焰靠近。
“你有什么秘密呢?竟要捂得这么严实。”风焰压低声音,用只有他们二人听得到的音量说道。
秘密。
重英听到这二字时惊慌失措,心猛地一颤,他当然有秘密,不然也不会这样遮掩。
“我认输,你可以走了。”重英低下头,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认输来,手也将布料攥得更紧。
风焰忘了眼重英的胸口,既然重英不愿说,他就猜猜看吧。
“你是女的?”他几乎没有发出声音,只是用口型问道。
重英浑身一颤,抬眸怒视着风焰,低吼道:“你男女不分吗?”
风焰耸耸肩,笑道:“也可能是你男女不分。”
重英垂下眸,掩盖眼中慌乱。
“我猜到了,你的秘密。”风焰回首忘了眼宴会众人,此时他们已经退到足够远的位置,无人能听到他们的对话。
“你闭嘴。”重英面色苍白,浑身僵硬着。
“你是双性人?”风焰轻描淡写地问道,还未等重英回答,便又道。“没错,我猜对了。”
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天道,天道的数据库也给他了他回应。
重英的确是双性人,所以才养成了这般敏感又阴鸷的性子。
重家人因重英古怪的身体,一向苛待欺辱他,去年比剑时,重家大公子多次取笑,重英一气之下重伤了大公子。
没想到,大公子竟死了。
剑伤不致命,是二公子的娘在药里下了毒,再嫁祸重英下了死手。
这一年来,重英在重家更不好过,此次比剑,只为获得魁首,拿到南兆天子封赏的土地,从重家独立出去。
可有风焰在,重英的希望破灭,甚至因败得惨烈,回到重家,恐一辈子也抬不起头,实在是雪上加霜。
风焰也不由不感慨,重英此生过得真惨。
“你在可怜我吗?”重英冷笑着,“我的事与你无关,既然赢了就滚回去,别碍我的眼。”
“你想离开重家吗?我能帮你。”风焰勾起唇角,笑容真诚。
重英先是觉得他莫名其妙,但风焰目光如炬,炽热的视线聚集在他身上,让他又有些迷茫起来。
回去是死路一条,他在重家已然没有活路了,那为何不弃了……反正……重家也从未看中过他。
见重英有所动摇,风焰再次推波助澜:“重英,他们不看重你,可我尊重你,不管你是男是女,但你的剑法的确无双。”
“无双?呵呵。”重英冷笑着忘了眼不远处的断剑。
风焰笑了笑,继续道:“封地定会归风家,你若有意投奔我,今夜子时,风家养马场西边草地见。”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就给重英自己去纠结决策。
重英望着风焰高大挺拔的背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重家恶心人,风家又有多好?
但重家是死路一条,回去就是悬崖峭壁,万丈深渊。
而风焰…风焰说的是投奔他……前路不知通往何,但好歹有一线生机。
更何况,风焰已经知道了他的秘密,重英没有抉择的权利了。
重英回想风焰说出那个秘密时的眼神,满是笑意,看不出一丝轻蔑,就这一点,足以让他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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