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彧芩毫不犹豫挥开肩上搭着的手不满道:“一个个的吵死了,不许叫过来,否则你也滚出去。”
他们这圈子里的同辈,也就闻人澜喜欢和这些人不清不楚地混迹在一块。他不好此道,若非在路上恰好遇上又似乎认识他怀中抱着的人,根本不会答应让人进府。
青衣人悻悻收了手,皱眉看向他:“还愣着干什么,非要让大理寺的人前来才舍得摘不成?”
钟彧芩跟着回过头:“对了,你如何称呼?”
“段...”段星执不假思索抬手覆上面具,轻轻扬唇看向眼神蓦然亮了几分的青衣男子,“临昭。”
说巧不巧的,他伪身不久前正好换过根本不惧,带上面具不过是为了少些惹人注目的麻烦。但应对某些特殊情况,非要摘下面具也没什么所谓。
只是这人莫名急切辨出他身份的模样,实在有些耐人寻味。他若现在当真坐实了就是段星执,这人能获得什么好处不成?
“段星执?果然是你!大理寺追查了你数日,没想到藏在这儿!”
对方情绪很是激动,才听了开头姓氏便忙不迭打断道,而后愣在原地,“临昭?”
大理寺在追查他?闻人府纵火的矛头何时引来他身上了?段星执微微皱眉,脑中快速闪过这一疑问,已然取下面具,从容抬眸:“你说的那人,的确与我有些关系。”
几人俱怔住片刻。
刚起床的人并未拾掇,衣冠不整,长发略有几分凌乱松散搭在肩上,朴素宽松的内衫无端让人增添几分倦懒情态。冷淡望来时眼中似有星子璀然,恰如清风皎月。
“这位公子说的应当是我那位双胞胎兄长吧,” 这桩问题不解决,这几人大抵是一时半会不会离开了。他没兴趣在这儿当木桩一般干站着,段星执索性拉开手中的玉色薄衫随意往肩上一披,自顾坐去了最近的梨木太师椅上,懒懒散散搭着两侧扶手抬眼睨人,“只是忻州动乱之初,我与他便走散了,没想到他竟然也逃来了浦阳城,还牵扯上了闻人府纵火案?”
中了这莫名其妙的毒,整个人也不自觉懒怠易倦许多,还是坐着舒服不少。
站着的几人很快回过神来,愣怔的目光再次缓缓变成肆无忌惮的打量。
哪怕未着锦衣华服,一举一动仍掩不住浑身无意识透出的矜贵。在场中人早早了解过段星执的身份,确认过只是忻州一寻常富商。
但眼下这一幕,丝毫不像什么平民小户,倒更像...是位行事低调的天潢贵胄。
几人脑中齐齐闪过这一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