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照李未平所言,想大量寻得也不难,总之比起购置一遍粮车等量的粮食要划算得多。
此次回到苣州,看来不止得应付各大粮商,还需抽空去会会几名药商。
但在回苣州之前,他还有一件事要办。-定安侯府。
夜幕沉沉,偌大宅邸静谧无声。只有东南角的一处院落燃着几座庭灯,烛火风中摇曳。
段星执轻车熟路翻上墙头,一眼便看清院中倚坐在轮椅上发呆的青年。
“平日有舞乐可赏夜夜不寐也就算了,眼下冷清成这样,大半夜的不安心睡觉在院子里发什么呆?”
“谁?”
越翎章骤然回神,转头看向出声方向,很快长舒一口气:“...星执,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刚刚。”
浦阳城的防守愈发严密,他几乎从入夜时分等到后半夜,才找出一线潜入的时机。夜间行事不好明目张胆,是以从城门赶来侯府又花了不少时间,眼下临近破晓,没成想还能见到醒着的人。
遂诧异道:“你是整日整夜都不睡觉么?我怎么觉得不管白天还是晚上过来,几乎就从未见过你睡下的时候。精神这么好?”
越翎章撇撇嘴:“好意思说?还不是因为我们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平日哪次不是我专程去找你?不然就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十天半个月才想起来寻我一次。别说撞上正巧休息的时候了,就是我离开侯府半个月,你恐怕都不一定察觉。而且我更习惯白日睡觉,晚上有些睡不着。”
“睡不着?在想什么?”
“没什么,习惯而已。”
也许是这些平常的夜晚和当年的夜色太像,此后数年,只要闭上眼,身边不是火光冲天,便是无尽幽潭。
再之后,天暗之时置身于笙歌曼舞的热闹氛围中,才略觉得真切呆在这个灰暗人间。
越翎章笑笑,眼中隐下一丝极难察觉的落寞,转开话题道:“倒不如说说你,怎么突然又大半夜的跑回来,发生什么事了?浦阳城的风吹草动我不是每隔几日就让暗卫传信去谢沐风那儿么。”
“和浦阳城没什么关系,和你有关。听说供应苣州救灾的粮商换了人,怎么不告诉我?”
越翎章微愣:“你什么时候回的苣州?不是少说还要两个月才去?”
“我若不是因故正好提前回了趟苣州,你准备瞒着我多久?”
越翎章一顿,避开眼前人灼灼目光道:“什么叫故意瞒着你,这种小事有什么可说的。从谁那儿买不是买,那几家粮商不是如你所愿携粮车赶过去了?侯府一时半会又不是付不起价钱。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就是,我这儿没什么需要顾虑的,断不会影响你的全局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