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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次日,张若橙发现冯轶伦回消息的频率骤降,叫他打游戏也不来,只说忙,却始终没有解释自己在忙什么。
男生都是这样吗,一旦到手就不珍惜?
那我也不要理你了。她这样想着,气鼓鼓地打游戏去了。
索然无味的下午格外漫长,傍晚时分,她收到冯轶伦发来的消息。
—橙子,我到A市了,你家地址发我,我在附近找个酒店。
张若橙的心突突猛跳起来。她眼睛眨了又眨,捧着手机再三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你在哪?????
—A市火车站。
她从床上蹦起来。
—你去附近快餐店坐着,我现在出来接你。
—不用接了,外面好热。
—没事的。
—真不用,告诉我你家在哪儿就好,我打车过去。
—就不告诉你。
—听话,等我到了你再出来。
张若橙还在犹豫。
—快发给我,橙子,我已经上车了。
张若橙只得将地址告诉他。
—/ok
—/亲亲
冯轶伦一连发来两个表情。
张若橙不知如何应对,索性不再回复。可到底在家里坐不住,早早就出了门,在公交车站的遮阳棚下等。
她额上渐渐渗出一层薄汗,却顾不得擦,只盯着马路尽头,望眼欲穿。
终于,一辆出租停在她面前。
刹车时掀起的短促气流,令洁白的裙摆在热浪中摇摇晃晃,像是谁早已按捺不住的雀跃心情。
张若橙看着冯轶伦下车,看着他身披霞光向自己走来,看着他话还没说,就先咧开嘴傻笑。
她一直看着他。可等他站到她面前,她却只盯着冯轶伦衣服上的印花,不敢看他的眼睛。
“橙子。”他唤她。
张若橙短促地“嗯”一声,仍是没有抬头。
冯轶伦递来一只手提袋:“来得太急,只买了点我们那边的特产,你尝尝。”
张若橙红着耳朵伸出手,刚要把袋子接过来,冯轶伦却把袋子收了回去,改用另一只手一把牵住了她:“沉,还是我先提着,等会再给你看吧。”
“……”
她幼滑细嫩的手像是一尾骤然入网的鱼,刚试探性地挣了挣,就被他攥得更牢。
闷热的空气,不知谁手心渗出来的汗,都让气氛渐渐变得粘稠起来。
一抹绯色自张若橙耳尖泅散开来,一路蔓延至脸颊,就连眼尾也好似沾染上夕阳的余温。
发觉自己双颊烫人,张若橙将头埋得更低:“谁让你过来的。”
“我。”头顶上方传来他爽朗的笑声:“想见你。”
“……”
“你呢?”
“……谁想见你呀。”
话虽如此,可她嘴角的弧度怎么都压不下去。
“怎么不坐高铁来?”
“昨晚买票时就只剩火车了,好在时间也不算太长,就是一路上总在进山过隧道,信号不好。”
“哦……”
“想给你个惊喜,就没告诉你。下午没有我陪,是不是很无聊?”
“才没有呢。”张若橙撇嘴:“不带你这个拖油瓶,我上分更快了。”
“是是是,你最厉害。”
拌嘴之余,张若橙终于想起要带冯轶伦去附近吃饭,冯轶伦却说自己坐了大半天火车,没什么胃口,想先去酒店洗个澡再出来。
可等他们进了房间,两个人在玄关挤作一处,张若橙才后知后觉眼下处境未免也太过暧昧。
不待张若橙动作,冯轶伦率先绕过她走到桌前,卸下背包,窸窸窣窣地向外拿衣服。
她仍站在原处不敢迈步,明明手脚都僵硬到不知往哪儿搁才好,还佯作镇定地环视:“这是我家附近最好的酒店了……应该蛮舒服。”
“嗯……”冯轶伦也学着她观察一周,复又低头,发现手上的衣服已经被自己揉得不成样:“我……我去洗澡了,你要是饿了,可以先吃点我带的东西。”
“……好的。”
等冯轶伦进了浴室,关上门,张若橙才暗松一口气,缓缓走到桌子旁坐下,在哗哗的流水声中,望着他的背包出神。
直到那声音断了,她猛然反应过来,飞快拿出一块糕点,囫囵填进口中。
冯轶伦出来时,便看见她掩着嘴艰难咀嚼的样子,他走近,坐到张若橙对面的椅子上:“好吃吗?”
他衣服穿得整整齐齐,头发擦得半干,浸过水的眉眼衬得五官更加分明。
她一同他对视就立即撇开眼,目光绕着他肩上的水痕打转,含糊道:“好粗。”
“喝点水。”冯轶伦从包里摸出半瓶矿泉水,旋开,喂到张若橙嘴边。
他动作实在太自然,张若橙含进一口,才发现这水已经被他喝过。
', ' ')('她瞬间哽住,暗自消化片刻,才将那口水咽干净。
就见冯轶伦将手收回去,嘴唇包覆住刚才被她含过的瓶口,喉结一滚一滚地——
咕嘟,咕嘟,咕嘟。
男生喝水的声音怎么会这么大?
以至于他每吞咽一口,张若橙的心就随之轻颤一下。
终于,冯轶伦将水喝干净。
他手指一紧,塑料瓶被挤压时发出的咔嚓声,好像把周遭空气都一并压缩起来,让张若橙的呼吸也变得艰难。
哐当。瓶子砸进垃圾桶,仿佛也在张若橙心口重重凿了一拳。氧气重新钻进来,但鼓噪的心跳却越来越捂不住了。
“我……”冯轶伦抬起头,瞟见张若橙唇周亮晶晶的水痕,忽然忘记自己原本想要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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