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耳的嗓音带动了气氛,众人纷纷举杯上敬,那牟田口更是拿起酒瓶直接灌喉,一路爽快到底。伊藤也跟着回了一杯。场面回复适才的热闹。
“嘿嘿…我说葛叶大姐啊,今天晚上,伺候我们大佐的任务就交给你啰!你可得要使出浑身解数,千万别怠慢哟!”一边揩去溢出嘴边的酒液,鹰村小心地观察长官的脸色,在确定他的心情还算不错时,才大胆地说出平常不敢放肆的玩笑话。
“那还用说!”旁边的少佐插了话“人家葛叶可是只王园里有名的花魁,这功夫嘛,当然是炉火纯青,用不着你再吩咐啦!”说着的同时,他一脸色迷地笑起来。那被称为葛叶的女人瞪了他们一眼,目光里含媚带俏。
浅紫色的碎花和服,衬出一身玲珑有致的曲线,大叉斜领式的开襟里,吹弹可破的肌肤,娇小白皙的双肩,还有那在衣物间微隐微现、挑逗着所有男人的丰腴胸部,再加上那媚艳的眼眸,彷佛在邀请人一亲芳泽的唇瓣。
天生的尤物,极度完美,几乎没有男人可以抵抗她的诱惑。撩拨着肩前的长发,葛叶故作姿态地轻叹口气。
“你们还说呢,伊藤大佐已好久没有到我这里来了,就是想讨大佐的欢心,也先得见的到人哪!您说是不是啊,大佐?”偎向伊藤身边,女人那撒娇似的语调,轻轻地埋怨着。此话一出,举座都跟着起哄。那淡然的眼底却不为所动。
“大佐,这些天里都是谁在陪您?葛叶好不甘心哪!”趁着大家的哄势,葛叶伸手环住对方的颈项,那匀抹脂红的嘴唇翘着,吹气如兰的呼息叫人不自禁地陶醉其中。
冷机质的目光流转着,从身旁的葛叶到四周部属们好奇的表情一一掠过。伊藤微微扯起嘴角。“我在驯服一只野兽,”低醇的男音,稍顿了顿,冷冽的瞳中闪过一丝不可察的光芒“一个支那的野蛮人。”
一语惊动四座,众人满脸的不可思议。“啊!”议论之间,鹰村突然叫了起来,那瞪得老大的眼睛望着自己的长官“难道是上次那个支那男人吗?”
又哗然一片,男人们露出理解的暧昧神色,女人们则是发出惋惜的叫声。“那,怎么样?大佐您感觉如何呢?”坐得最远的一个大尉止不住心中的好奇。
伊藤没有立即回答,他缓缓地饮尽杯中的酒,那若有所思的目光在空中一瞬胶着,彷佛是在凝视着什么。不久,视线回转至众人等待的脸上。一抹动人的微笑出现在那优美的唇边。
“非常刺激,”磁性的嗓音,在众人耳内撩起阵阵奇异战栗“那是一种至高无上的征服快感。”***
昏暗的室内,只有一盏小灯亮着。朦胧的光影下,模糊的轮廓交错着,隐约地拼凑出室内原貌。壁炉中闪着几星暗火,檀香木的玻璃桌,放有柔软坐垫的精致藤椅,中央的顶蓬大床间,重重的布幔错致垂落,以及床内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孔。
寂静间,喀拉一声动,男人原本停留在布幔流穗上的视线,缓慢地转向那风吹作响的长窗边。震动不止的窗扇。强劲风力的吹袭下,纵使窗户紧关得再密实,那寒冽的北风还是能寻到缝隙钻入进室。
房间里的炉火早烧熄了,那只剩下微小暗星的灰烬在风压下毫无任何抵抗的能力。瞬间被占领的室内,低到让人牙关打颤的温度。男人觉得冷。零度的低温下,他未着寸缕,只一条薄薄的小被蔽体。
寒风吹刮着,身上的薄被在风动下错开,露出底下大半的躯体。冷意不断侵袭,但他无法动手拾回被子,他甚至连缩身发抖都做不到,那无以为力的四肢被紧紧绑缚在床上,男人毫无掩饰地裸露一切,宛若彻底屈服的战败者。
这样的状态已经持续多久了?他记不得,依稀的印象彷佛还停留在那天凄惨至极的捆绑中。再度陷入恶梦,接着是同样的要挟,同样的强制交媾,同样不由自主的舍弃尊严,他过着和逃离前一样的生活。
事巧的日子,仆役送餐的凑然时刻,交头接耳的卫兵,以为他不谙日语,谈论著另外那个被捕的男人已押往福建,准备当众绞死。
他的激烈反应让在场的人措手不及。紧抓着卫兵不放,他追问耳语的真实性,另一个卫兵对他举起枪口,但他不在乎。争扯之间,伊藤来了。没有否认的瞬间,他忍不住想生生扼死那个冷笑的日鬼,但接着又是同样的挫败。
绝望后的生命抉择,他发狂似地反抗,拒绝再被那个男人玩弄。结果那晚的凌虐格外残暴,之后他瘫痪了数天。而那令人绝望的痛苦却未止息,和往常一样,等着他的是看不到尽头的折磨。
窗外空啸声不断,吹入的冷风刺刮着肌肤,如刃割般的尖锐触感,大张的腿间不禁传来一阵难忍的疼痛。这些日子的记忆就是持续不断的痛楚。行尸走肉的生活,他每天主要的工作就是等待。
犹如无助的困兽,这张床就是他的牢笼,他在床上不停地等着,等着伊藤的到来,再等着蹂躏的结束,如此反复转环地,等待那永无止息的伤害与疼痛。
他逐渐变得麻木,自己的心与身体彷佛是分开的。抽离那被糟蹋凌虐的躯壳,他的神魂四处飘荡,自由自在,不受拘束,没有畏惧,没有羞辱,没有…伊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