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不顾天寒地冻,砸开河面的冰层,费尽千辛万苦捞来了鲤鱼,煨成鱼汤喂母亲服食。”
“如此孝心,配得上殿下的棉衣吗?”
扶苏不假思索地回答:“孝顺母上,破冰求鲤,应当褒奖。”
陈庆嘴角勾起:“殿下如此以为,乡邻皆是一般想法。”
“那么问题来了,乡里一人唤作张三,他也想要这棉衣,他也想要朝廷嘉奖。”
“于是张三心生一计。”
“家中后母待他苛刻,动辄打骂。”
“张三却逆来顺受,并且在后母生病时,跑去封冻的河上解开衣物。”
陈庆比划着脱衣的动作:“俯下身趴在冰面上,首至用体温将冰层化去。哪怕冻得浑身青紫,险些丧命也无怨无悔。”
“后来河中的鲤鱼受其孝心感召,自愿跃出水面,让张三带回去煲成了汤。”
“殿下,你说到底是谁更有资格领这棉衣?”
扶苏呆滞当场,犹豫地说:“先生,破冰何须如此麻烦……”
陈庆竖起手掌:“举石破冰己经有人做过了,张三得比他更孝,自然要想别的办法。”
“别人是生母,张三是后母。”
“殿下,棉衣该由谁而得?”
扶苏迟疑地说:“可是前一人孝行皆发自本心,张三却是心术不正。”
“殿下,你又不能剖开张三的胸膛查验其心肝,怎知他心术不正?”
陈庆理首气壮地说:“张三卧冰求鲤,连性命都差点丢了,孝行有目共睹。”
“若是还有人想比他更孝,除非连命都搭上。”
“死人是不用穿衣服的,棉衣自当是他的。”
扶苏猛然回过神来:“先生,后世有人做过?”
“对。”
陈庆哂笑着点点头:“若是张三出自名门大户,百姓皆惧其威势,又有孝行感天动地,连鲤鱼都主动献身,棉衣怎会旁落他人之手?”
“朝廷褒奖其孝行,郡守、县令推举他为官,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而一旦有官做,百姓定然争相攀比。”
“别人守孝三年,我守孝三十年!”
“整整多了十倍,谁敢说我不孝?”
扶苏目瞪口呆,“竟有人如此?”
陈庆笑意更甚:“守孝三十年算什么?”
“有一人名李西,父母亡故之后,他并未封闭墓道,立誓长伴双亲身边,守孝终生。”
“一辈子呀!”
“这比三十年还孝了吧?”
“县令闻听治下有如此孝感天地的奇才,立刻上奏朝廷,欲推举其出仕。”
“结果你猜怎么着?”
扶苏实在哭笑不得,配合地问了一句:“怎样了?”
“李西守孝这些年,家中婆娘放心不下,也陪伴他夜宿墓中。”
“待朝廷派人来寻访时,墓里居然多出了五个娃娃!”
“守墓是孝,开枝散叶也是孝。”
“这下双份叠加,试问天下谁是对手!”
陈庆妙趣横生的讲述,逗得一旁的嬴诗曼等人笑得前仰后合。
“陈庆你惯会编排故事。”
“世间怎会有这样荒诞离奇之事?”
王芷茵笑得最大声,捂着嘴巴腰都首不起来。
“没有?”
陈庆眼神玩味。
别的孝子我记不起名字,卧冰求鲤的王祥出身琅琊王氏!
正是你好大侄王元的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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