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柔的表情有丝怔然:“常易,我了解你,你不是朝秦暮楚见风使舵的人。姜继业这些年待你不薄,我不相信你会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对他弃之不顾,甚至……落井下石,你不是那种人。
“姜继业现在还在住院,而你是他最信任的人,你这个时候应该和他共进退,而不是退避三舍,让他孤军奋战,自己则另谋高就。”
常易唇角微勾,浮现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大小姐,也许你并没有你自认为的那么了解我。我就是会在老板落魄失势的时候审时度势,另寻高枝见利忘义的人。”
姜柔只是死死盯着常易,唇瓣血色尽失,喃喃重复:“不,你不是那种人……”
常易双拳紧紧握在一起,指甲盖深深嵌入肌肤,生疼。
“我就是那种小人,是大小姐高看了我。”
姜柔一字一顿:“常易,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根本就是傅司渊的人?”
常易轻笑:“大小姐,你为什么会有如此奇怪的想法?”
“奇怪吗?我并不觉得奇怪。”
常易对傅司渊的态度实在过于恭敬,并且,姜柔总是敏锐地察觉到他们之间仿佛存在某种默契。
当这个想法在姜柔心底浮现,便再挥之不去。
都说女人的第六感准得可怕。
如果真如她猜测那般,常易原本就是傅司渊的人,那么常易进入姜氏集团,意欲何为?
当然,这也只是姜柔的猜测。
更何况,不论是姜继业,还是姜氏集团,都同她无关。
她只是想弄清楚孟珧遭遇“绑架”,到底和傅司渊有没有关系。
姜柔定定盯着常易:“常易,你从小在m国长大,接受m国精英教育,同样毕业于m国著名大学,你为什么不留在m国发展,反而选择来到a国?
“我们相识五年,我已经对你的生活足够了解,你在这边根本就没有任何亲人,所以你究竟为什么放弃自己熟悉的环境,而选择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度?”
常易回答得理所当然:“我在m国也没有亲人,我父母在m国去世,我更想逃离那个伤心地,开启全新的生活。”
回答堪称完美,无懈可击。
姜柔实在是太了解常易,他不想回答的问题,那么无论她如何逼问,都没有办法撬开他的嘴巴。
姜柔只好另寻突破口。
她将目光转向林彦。
林彦顿感不妙。
他紧张得直咽口水:“姜柔,你看我干嘛?”
姜柔眼眸精光闪烁:“你和常易好像非常熟悉。”
林彦紧张道:“我、我自从初中便去m国留学嘛!很不巧,我大学和常易就读同一所学校,都是东方面孔,我们自然非常熟悉。”
姜柔一字一顿:“如果我没有记错,你好像说过,你和傅司渊也是同学。”
这话林彦确实对姜柔说过。
林彦没想到姜柔竟然开始朝他发难。
虽然林彦具体不清楚常易为何会出现在姜氏集团为将姜继业工作,但是他知道内幕一定不简单。
但是这并不是他应该过问的事情,他现在只想三十六计,走为上。
林彦当即抬手捂住嘴巴,夸张至极打个大大的哈欠:“姜柔,我今天明明休息,谁知道被你拉来医院当壮丁。我为孟珧忙前忙后,刚得空又被叫去做手术,我这刚下手术台就立刻赶来看看孟珧情况如何,到现在还没吃一口饭呢!我现在饿得饥肠辘辘,真的一秒钟也坚持不下去,我先走一步,咱们回头见。”
林彦又将难题重新抛给常易,他说完,也不好意思看姜柔一眼,脚底如同踩了风火轮,一阵风似的离开病房。
林彦心虚的态度,已经让姜柔洞悉一切。
她再次将目光望向常易,口吻笃定,一字一顿开口:“你们全部都认识。”
常易沉默。
沉默即代表默认。
姜柔忽然觉得大脑一片晕眩。
头脑风暴过后,她眼神变得复杂莫测:“常易,这里没有其他人,你实话告诉我,这场‘绑架’,是不是傅司渊安排的?”
常易定定回视姜柔:“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姜柔的脸色开始变得苍白,纤瘦的身躯微微颤栗,她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平稳,不要让自己显得焦躁不安:
“傅司渊非常介意孟珧的存在,他甚至要求我今后都不要再和孟珧有任何来往。孟珧失踪你们都瞒着我,我质问傅司渊,他反而意味深长反问我是否真的认为孟珧是遭遇绑架。
“并且他还极力阻止我和孟珧见面,中午让护工给我下药,他甚至派四名保镖看守我,企图非法拘禁我!如果不是我绝食,他到现在都不肯放我出家门!傅司渊这么做,只能说明他做贼心虚,他害怕孟珧醒来对我说出实情!”
常易眉头微蹙。
他现在只关心一件事:“大小姐,你吃晚饭了吗?”
姜柔微微一愣:“常易,你有没有听我讲话的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