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电显示对褚医生来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
他大概猜到对方的身份。
褚医生接通电话,温和友好说道:“你好,请问——”
对方冷声打断他的话:“褚子旭?”m.
褚子旭道:“是我,请问您哪位?”
“我是姜柔的男朋友,傅司渊。”
褚子旭唇角勾笑,态度不卑不亢:“傅先生,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傅司渊开门见山:“整整两个小时,你们都聊了些什么?”
“抱歉,替患者保密,是我们心理医生的基本职业道德。”
傅司渊的声音冰寒刺骨:“她很正常,她不是心理病患者!”
褚子旭轻笑道:“傅先生,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少废话,你只需回答我的问题。”
褚子旭却擅自问道:“您打这通电话,姜小姐知道吗?”
傅司渊怒极反笑:“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
“当然知道,大名鼎鼎的傅氏总裁,不知道您名号的人,恐怕少之又少。”
“既然知道,那就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我现在打电话客客气气问,如果褚医生不识抬举,马上会有访客登门,用不太礼貌的方式,当面问褚医生这个问题。”
“傅先生,您是在威胁我吗?”
傅司渊云淡风轻说道:“不是威胁,是敬告。”
褚子旭沉默良久,终于说道:“姜小姐对我说,她深爱的男人从来没有想过要娶她,更没有想过同她生孩子,他只是打算将她当金丝雀养一辈子。
“因为这个问题,她已经抑郁到痛不欲生,但是她又不能在深爱的男人面前表现出来,也无法向任何人诉说,甚至连她最好的闺蜜都无法诉说,她已经几近崩溃,所以只好寻求心理医生的帮助。”
这一次轮到傅司渊沉默。
终于,他一字一顿:“所以褚医生的建议是什么?”
褚子旭笑着说道:“我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心理医生,自然不敢冒着得罪傅先生的危险,劝她离开您身边,我也只是无关痛痒说些劝慰她的话罢了。”
“你最好没有骗我。”
“我还想安安稳稳开我的工作室,继续做我的心理医生,得罪傅先生可不是明智之举。”
“褚医生,你做的很好,等我回到s城,一定当面向你道谢。”
“傅先生不用客气。”
“要客气的——”傅司渊话音一转:“毕竟我现在有求于褚医生。”
褚子旭心中顿时升腾起一丝不好的预感,他不动声色道:“傅先生您太客气了,有事您吩咐就好,千万别用‘求’字,我担待不起。”
傅司渊沉声说道:“我现在外省出差,三天后回去,在此期间,请褚医生不要再接待姜小姐。”
“傅先生的意思是?”
“我并不是阻止我女朋友接受心理治疗,我只是不希望她奔波,等我回去,我会正式向褚医生发出邀请,做傅公馆的兼职心理医生,当姜小姐需要的时候,上门为她做心理咨询。褚医生请放心,我开出的价钱,一定会令你满意。”
褚子旭已经事先知道姜柔随身佩戴的腕表具有监听功能。
她在接受治疗的时候,故意将那块腕表“遗忘”在卫生间。
傅司渊此时提出这个要求,则证明他没有监听到他们治疗的经过,并且对他的说辞存在质疑。
褚子旭知道自己不能拒绝傅司渊的要求。
除却常易那一层关系,他对姜柔印象不错。
他愿意尝试帮她一下。
“请问傅先生知道您那座金碧辉煌的庄园别墅,对于姜小姐来说,就是一个华美的黄金牢笼吗?”
傅司渊沉默。
褚子旭继续大着胆子说道:“姜小姐很喜欢我这里,在我这里可以让她全身心放松,这样心理治疗才可以治愈她,减轻她内心的痛楚。
“我想如果在别墅进行治疗,会更加适得其反,让她倍感压力。傅先生,您大概还不知道,您现在对姜小姐的掌控——”
傅司渊一锤定音:“就这么决定了。”
“傅先生,姜小姐现在的状态十分令人担忧,您既然无法给她梦寐以求的婚姻,那么就给她自由——”
傅司渊再次打断他的话:“说实话,她肯和你讲这么多,我还挺吃醋的。”
褚子旭开始下猛药:“长此以往下去,她真的会发疯的,到时就会成为真正的患者!”
傅司渊的声音阴沉的可以滴水:“我们深爱彼此,和相爱的人生活在一起,怎么会疯呢?”
褚子旭还准备说什么,电话直接被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