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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尴尬的呵呵笑了两声,这点小伤对于他们来说确实跟断根头发丝没什么区别,但耐不住这小少爷是白爷的宝贝金疙瘩,一点磕着碰着了都是天大的事情。
虽然不严重,但医生还是尽职尽责的细心消毒抹药,还给贴了一个创可贴。
“注意不要碰水,以免发炎。”白迅对他说道。
“指甲也需要剪了,之前你在车上弄我的时候刮的我里面生疼,当时我就该让你剪了,不然现在也不会痛那么一下。”
“白叔……”
之前跟白迅犟着发脾气的时候没觉得有多疼,现在被他一关系,林俞安立马就委屈上了。
白迅叹了一口气:“是叔错了,叔不该跟你发脾气。”
“叔现在就打电话让他回来好不好,我让他立刻,马上出现在我家大少爷面前给你跪安哄你睡觉好不好!”
林俞安“嗯”了一声,说势钻进了他怀里,抱着他亲了一口。
白迅捂着脸,低声笑着,骂了他一句“不省心的小东西。”
白迅说是立刻,马上,结果依旧花了好几个小时,姜磊才回到家里。
“白爷,林少。”他打着招呼,没有缺胳膊短腿,说话也中气十足,气色也不错,只是很羞愧,因为他作为保镖不合格,没有完成主人交给他的任务,还因为他林俞安跟白迅都差点闹矛盾了。
“人看到了,你这下放心了。”白迅没好气的说道。
“我家少爷好大的脾气,因为怕你睡不踏实,航班没了,我都连夜找直升飞机将人带了回来,现在可以去安心睡觉了吧。”
林俞安看着完好无损的姜磊,这才觉得是自己想太多了,他羞愧不已,不仅误会了白迅,还跟他闹矛盾。
“对不起,白叔,我错了。”
“你没错,是叔的错。”
“白叔,我真的错了。”林俞安欲哭无泪。
白迅摸了摸他的头:“好啦好啦,叔叔还能生你的气不成,谁让你是我的宝贝金疙瘩呀。回去睡觉吧,已经晚了。”
林俞安被打发回房睡觉,白迅从他房间出来,轻手轻脚的给他关上了门。
等他出来之后,脸上的柔和的神色瞬间变的冷漠。
姜磊和周妈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
他看着他们,久久没有说话。
只到他离开后,他俩也依旧不敢起来。
周妈一个上了年纪的妇女还没什么,但姜磊一个看着年轻力壮的大小伙子向是在忍受着什么痛苦似的,脸色惨白惨白,汗如雨下,很快,他全身的衣服和裤子全都被汗打湿,地板上都已经湿了一片,他整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身体摇摇欲坠,好像随时就会死掉一样。
周妈在一旁搀扶着他,又过了几个小时,天已经快亮了。
白迅的一个属下丢给他们一瓶药:“行了行了,别作秀了,白爷才不管你们爱不爱跪,既然已经让他回来了,就没事了。赶紧给老姜治治吧,别让少爷看出问题来了。”
那人看着他嗤笑了一声:“命真大,半截身体都入土了没想到还能重新被人拉上来。”
周妈瞪了一眼说着风凉话的他,跟着他将姜磊搀扶进了房间。
这人叫东子,同为白迅的属下。
周妈拿着打火机点燃了他给的那药,是一个如同艾灸一样的东西。
东子脱光了他的衣服,这具年轻的身体上已经如同树苗一样长了不少绿芽。
从下身往上,绿芽逐渐减少,最上方的自己长到了胸膛。
“雨水够充足的啊,才埋进土里一天的时间就已经生根发芽了。”东子笑到:“你命真大,得亏少爷闹的及时,不然长到心脏和脑子,你有十条命都救不活。”
说罢,他便拿着燃烧的灸往长芽的地方直直的戳去,带着火苗的灸条在皮肤上烫的滋滋响,如同猪肉在铁锅里煎炸的滋滋响。
姜磊疼的脸色狰狞,周妈早早的就准备好在他嘴里塞了一条毛巾让他咬:“没事没事,疼完之后就好了。”
烟雾从长芽的地方冒出,绿芽像是被艾灸烫死了一样渐渐的蔫儿了,一股奇特的粽油香和灸条的中药味儿混合,味道谈不上难闻还说不上好闻。
苗儿彻底枯萎之后,就自己从他身上脱落了。他的皮肤有一个坑,又被烫伤的血肉模糊,周妈给他上着药包扎着伤口,而东子又给他烫着另一处芽。
他身上已经长了不少的芽,冒出头的得有一二十多出,还有很多还没冒出头。
“背叛了白爷,被扔进了种植园,能活着出来的,你还是头一个。”东子幸灾乐祸的说道。
周妈怒瞪着东子:“你胡说什么!”
东子冷哼了一声:“谁胡说了,他就是活该,就小少爷那两把刷子不是他姜磊故意放跑,他还真以为他能跑的掉?开什么玩笑!”
“作为同事,我好心的提醒你们一句,别在他身上浪费太多感情,他迟早是要死的。”
“白爷可不是
', ' ')('什么良善之人,他为什么宠他至极,还不是因为他迟早会死。享受了这么多年锦衣玉食的生活,这些都是因为要付出代价的。你们也不必觉得他可怜,毕竟人家也享受了这么多年的好日子。”
东子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笑着说道:“白爷疼他,不会让他死的太痛苦的。”
·
“在画什么?”白迅从他身后响起。
林俞安下意识的想要遮住,结果对方已经出现在他身边,按着他的身体,欣赏着画作。
白迅的体温有些偏低,正常情况下的他皮肤都说冰凉的,如蛇一般,皮肤又光滑的如同剥了壳的鸡蛋,光滑白净的连毛孔和汗毛都看不见。
以往,他喜欢在夏天里抚摸抱着的身体,此刻却让他觉得冰冷侵骨。
手掌只是轻轻的放在他的肩上,就让他觉得有一股寒气随着肩膀浸染了骨肉。
明明只是很亲柔的一只手掌,却让他觉得仿佛有千斤重似的,压的他喘不过气,也逃离不了。
画中是一个菜园子。
但园子里生长的不是普通的菜。
一个个人体,如同秧苗一样被人栽近土里,只露出一个脑袋。
一个笑容淳朴头发花白的农夫在田间顶着太阳,背着一个绿色的背携式喷雾器为他的农作物喷洒着助于生长的农药。
那些人头还是鲜活的,只露出了一个头的农作物应该是刚刚才埋进土里的,他们脸上还残留着人的惊恐表情,拼命的排斥躲避着向他们挥洒而来的农药。
有些农作物已经长出来了半个身子,一半的胸膛露在了地面,衣服已经破破烂烂的挂在身上,下体长满了枝条根系。他们身上也长满了绿芽,生机勃勃的面朝着太阳生长着。脸上同样也长满了绿芽,就像是一个种植着植物的人形雕塑,口和手臂都大张着,迎接着农夫喷洒的农药。
菜园子里更多的是已经长成的人形植物,他们就像是被园丁精心修剪成的人形的艺术品植物,他们有些头顶已经盛开了花,有些已经结了果子。农夫正在田野里欣慰的看着他种植出来的果实。
画面拉高。
占据整副画最大视角的是一颗大树,树枝上花的袍子迎风飘扬,撒在了田野间。
整副画都采用了大量的暖色调子。
蓝天,白云,绿树,炽热的太阳,光线,以及田野间丰收的景象和质朴的农夫。
咋一眼看上去就是一副温柔治愈的乡间农田的景色。
但细看之下,又诡异,阴深,细节的骷髅,河里的死婴,田野间啃食着半张脸的老鼠,大树中若隐若现的各种人脸,让这副画看上去诡异,阴暗。
日系唯美暖色调主题下的各种阴暗扭曲的细节形成了巨大的视觉冲击力。
看上去十分,诡异,难受,不舒服,不和谐。
“安安画的真好。”白迅在他旁边温和的笑着说道。
“跟叔叔家的菜园子简直一模一样呢。”
林俞安从梦中惊醒,眼睛直直的看着昏暗的天花板。
此时天还没亮,他还没有回神。
后背惊起了一身的冷汗。
他没有开灯,黑夜中的他眼睛睁的很大。
这个噩梦牵扯出了一些被他遗忘了的尘封的记忆。
好像,他记得,十几岁的时候,曾有一次,他逃跑过。
后来好像经历了一些很不好的事情,但他忘的差不多了,如今,他隐隐有些回想起了一些。
菜园子,如同农作物一样被种在田里的活人,还有朝他走来挥着锄头但是笑的一脸憨厚淳朴的农夫。
仅仅只是一个画面就让他惊恐万分,他捂着头躲进了被窝,喘着大气。
其他的暂时都想不起来了。
他不应该逃跑的。
后果会很严重。
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之前会冒着惹怒白迅也要要回姜磊的原因了。
许是因为之前睡太多里,林俞安此刻已经睡意全无。
脑海里噩梦的画面浮现。
他鬼使神差的拿起了画笔,在阳台上作着画。
梦中的画面在他的笔下逐渐浮现。
和梦中的画有所不同,多了更多细节,色差更加大胆碰撞,视觉冲击力更加强大。狰狞,扭曲,阴暗,又阳光,生机,温暖。
天已经大亮。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是周妈唤他起床,吃早饭。
林俞安这才回过神来。
手中的画已经初步完成。
站在艺术的角度,他觉得这是一副很美的作品。
他仔细欣赏了一会儿,然后将画撕掉,在浴室中点燃,纸灰冲进了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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