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针的王老头就像打了鸡血一样,虽然眼睛还包扎着看不见,可他在病房根本坐不住了,稀奇古怪的要求越来越多、越来越过分;
医生可能受不了折腾,说他恢复情况良好,只住了一天就赶他出院回家休养,嘱咐恢复得再好也不许揭开眼罩,必须等一周才可以。
张汉东这边马上安排张扬回去接吴氏进京,老人受了一辈子的罪,现在家里条件好了,花点钱就不用受苦,又不是花不起。
吴氏进京见到孙子,脸色很差,张汉东以为她坐火车累到了,安排她进屋休息,走出来却又看见张扬一副欲言又止地模样,奇怪地问他说:“你怎么了,我奶岁数大了颠簸会累,你才多大?”
张扬的嘴巴像胖头鱼一样吐了个泡,小声说:“你家出事了。”
“能出什么事?”
张扬扭捏了好一会才说:“有个女人带着几个月大孩子找到你家门口,说那孩子是你爸的......”
张汉东的头嗡了一下,怪不得吴氏见到他,也是一个字说不出来的难堪表情,原来亲爹又开始出幺蛾子了,老人觉得没脸见自己。
“那女人叫什么?”张汉东很冷静地问,因为在他看来,亲爹身上不论发生多么奇葩的事,都不稀奇。
“董梅。”
董梅,原来又是她,这么久没有她的消息,张汉东几乎把她给忘了,没想到又出现了,不过,上辈子张庆海虽然跟她厮混了很久,可那时候他们直到六十多岁才弄出孩子来的,现在张庆海才41,这么快就有孩子了?
剧情走向又改变了?
“我妈跟那个女人见过面了?”他最在意的还是母亲的感受,恨不得立刻回到她身边。www.
张扬说起长辈的事总是很不自然,他清楚张汉东实际想知道什么:“见了,不过你别担心,婶子并没生气,还主动帮董梅带孩子,两人还一起吃饭呢。”
张汉东无法想象这个画面,幸亏周金枝人是半傻的,思维跟普通人不同,不然非气死不可,
现在他家的笑话,估计传遍整个皖北县了吧?
本以为让张庆海过上好日子他就能消停些,一个不留心又闹事来,这个人就像定时炸弹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农村人估计还会说张庆海有本事,大老婆小老婆和谐相处。
心里像吃了个苍蝇一样恶心:“秦红梅怎么说?”
“她让我跟你说,她正在想办法把姓董的女人赶走,让你不要操心家里的事。”
张汉东的心情并没有变得多好,有心现在就给秦红梅打电话,让她把人撵走,可秦红梅是儿媳妇的身份,儿媳妇管老公公,还要把老公公的孩子撵走,她的身份就不合适做这件事。
彩凤回来听说这件事也惊呆了,姐弟俩面面相觑。
两人去看吴氏,发现吴氏根本就没睡觉,而是愁眉苦脸得看着孙子说:quot汉东,我真没脸见你们,你们的爹太不像话了。quot
张汉东说:“奶,你千万保重身体,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你以后留在京城安心养病别回去生闲气。”
吴氏叹了口气,却又说:“大人再有不是,孩子是无辜的,那孩子说到底也是你们兄弟......”
张汉东听了心里有些不高兴,老年人上岁数,对血脉更加看重,吴氏身体不好他又不能说什么,只好说:“奶,这件事你别管了,来京城把你身体治好要紧。”
张汉东这边安排她去医院打了营养针,回来精神显而易见地好转,回家就在院子里转悠,说院子里很多空地,不种菜只种花都浪费了,趁现在是冬天把地翻了,春天就能种菜。
张汉东就拿着锄头,在她的指点下,把花重金买回来的草木全部铲掉种菜。
彩凤看得直皱眉,这些东西花了张汉东不少钱,就这么糟践了。
张汉东一直没想好这件事怎么处理,就没回去,不想才过几天,这天大早,张庆海忽然带着董梅那个女人出现在门前。
董梅抱着襁褓中的孩子,头上系着绿围巾,身上穿着大红棉袄,小绿鞋,张庆海戴着火车头帽子,穿着厚厚的军大衣和大皮靴,直直地站在门前,见张汉东开门,他张口骂了一句说:“你怎么一点都不随我,这么晚了还睡懒觉,让你爹等这么久,冻坏你兄弟怎么办?”
董梅上下打量他几眼说:“你是大姐的孩子吧,你叫我姨就行了,你在京城住着可享福了,我和你爸在乡下可受透罪,你怎么这么没眼力价,快把你兄弟接着,让我们进去歇歇脚。”
大姐都叫上了,上来就没把自己当外人。
张汉东看见她便皱起了眉头,上辈子他被这个女人缠得没办法,想不到重生了,还要继续遭受她的蹂躏。
他没好气地说:“你们来这干什么?”
张庆海瞪起了眼睛,董梅张口就说:“你这孩子怎么跟你爸说话的,你爸为了你们累死累活挣钱,才有你们现在的好日子,真是忘恩负义。”
张汉东惊讶地看向亲爹,不知道他又在别人面前怎么吹牛的,他怎么好意思的?
张庆海见他发呆没好气地说:“傻愣着干什么,想把亲爹冻死在外面吗?”
彩凤从里面走出来问:“汉东,是谁来了?”她说着走到门外,看见张庆海也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