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连山走到门口,马大娘在厨房见了走出来问他:“连山,水马上就烧开了,你怎么走了?”
马连山说:“水就不喝了,我忽然想起来有点事要办,就不坐了。”
“那金良的事怎么说?”
“我已经跟侄媳妇说了,你问她就行了,我走了。”他说着背着手慢慢走了,马大娘立刻跑进屋里问:“珍珠,马连山跟你说什么了,他说怎么救金良了吗?”
珍珠的脸憋得通红,就是不张口,马大娘骂说:“你这个该死的扫把星,有话就说有屁就放,磨磨唧唧什么?这有什么不好说的,你是不是想让你男人去死,你再去找个好人家。”
婆媳自古是天敌,珍珠虽然漂亮,但是漂亮女人在农村这边不能享受多少特权,几乎是所有女人的公敌,还会因为漂亮被婆家人骂。
珍珠本来心情就不好,被马大娘这么一说,立刻委屈大哭着说:“好,这是你逼我说的,马连山刚才跟我说,想救金良出来,让我晚上去小旅馆找他,你高兴了?”
马大娘听完火冒三丈说:“这是他马连山说的,这个该死的畜生,我找他去。”m.
珍珠却不愿意说:“你找他有什么用,找他他会承认吗?到时候弄得满城风雨,我还有什么脸见人?”
“你这个扫把星,惹祸精啊,我的金良自从娶了你,惹了多少事啊,我的命好苦啊,我该怎么办哟......”
马大娘抱着脑袋一屁股坐在地上捶胸顿足,飞快把责任推给了儿媳妇。
珍珠却擦了擦眼泪,冷冷只能在一旁看着她哭,直到她哭得力气小了,才慢悠悠说:“你不要哭了,不就是想拿我换你儿子吗,好,我顺你的心,现在就去小旅馆陪他睡觉,不然马连山那个畜生不会善罢甘休的。”
马大娘呆了一呆说:“缺心眼的货,我家还要不要脸,你要是去了,我儿子就是出来了不就是王八,还能见人?你怎么不去死?你这个祸害啊,我当时怎么眼瞎找了你这样的婆娘,活生生把自己的儿子逼死啊,贱货,是不是勾引马连山那个畜生了,不然怎么会把他引到家里来?”
中年妇女永远喜欢把错推到别人身上,她嘴里不停咒骂,珍珠的连山忽然闪出一种决绝的态度,她忽然一言不发往外就走。
马大娘却忽地爬起来拽住她往屋里又说:“你这个丢人败兴的丧门星,你哪里都不能去,我就是豁出去这条命也要跟他马连山拼了。”
但是珍珠根本不理她,使劲挣脱继续往前走去,马大娘赌气说:“扫把星,你给我回来,你是我花了那么多钱娶回来的媳妇,你的命都是我老马家的,你哪都不许去,我自己去救我儿子。”
珍珠于是就不去了,把自己关在屋里委屈的哭,她其实才十八岁,在家还是个孩子,面对马大娘这样的辱骂,根本不懂还击。
甚至潜意识里还会觉得,是自己害了丈夫,这是被老妇女洗脑了。
第二天,马连山等马大娘走后,站在外面使劲敲门,珍珠说:“马连山,你这样对我们,老天爷也不会放过你的。”
马连山贱笑说:“小珍珠,你的声音可真好听,我现在来是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现在让我进去,到时候你男人出来不过是我说句话的事,就能放出来,珍珠,我的时间不多,你男人的命现在可捏在你手里呢。”
叫了一会不见珍珠开门,他赌气走了。
珍珠瘫软在地上,无声的掉眼泪,马连山不是东西,她婆婆马大娘又好到哪去了?
一个乡下农民,想要救出身陷囹圄的儿子有多难?马大娘是农民,农民做事有自己的一套规矩,脑子里没有法律观念,她只能向四处求告,希望有人能出面救下他的几个儿子。
但是没人能帮她,帮她就是跟万家电器厂作对,何况所有人都说马金良是因为偷东西才被抓进去的,马大娘说儿子是冤枉的没有人相信。
马大娘一个农村妇女,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只能每天像祥林嫂见人就赌咒发誓地喊冤叫屈,见人就骂儿媳妇,就这样事情过了一个多月,她几乎已经绝望了,听说张汉东回来,便用最古老的方法,来求张汉东为她做主。
张汉东万幸珍珠还没事,不然就是杀了马连山兄弟也弥补不了心里的遗憾。
一干县领导也都在场,全程看了问案的过程,脸色都很不好看,向东来问杨坚说:“杨所长,这案子该怎么判,我们大家都在,你说说看。”
杨坚这时候只觉得脑子嗡嗡的,强打着精神说:“马金良是被冤枉的,应该当场释放,马连山马连海兄弟,为了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倚仗权势炮制冤假错案,情节特别恶劣,现在对你们实施当场拘捕,案子移交相关部门,到时自然会给你们应有的处罚。”
马小芳一听急了说:“张汉东,事情非要做那么绝?他们是我哥,是小明的亲舅舅,你就忍心看着他们受苦?”
“马小芳,他们有今天全是你害的,你怪不到别人头上,再说也不是什么我事情做的绝,是他们犯法了,犯法应该受到惩罚,谁也不能凌驾在法律之上。”
马小芳使劲蹦了几下说:“你狠,我怀孕了,我肚子里的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二短,你就是凶手。”
大黑在一旁露出担心的脸色,张汉东的脸色忽然一板说道:“马小芳,你今天要是再闹,马上给滚回马家沟去,回头我就给张大黑再找个年轻漂亮的,不就是花点钱的事,我张汉东花的起。”
对付脑子不清楚的人,就要用更粗暴直接的方式,小芳一听果然不敢乖乖站定,张汉东有名的狗脾气说翻脸就翻脸。
大黑在一旁露出心疼的神色,张汉东冲他吼道:“张大黑,你能不能有点骨气,带着你的女人滚回自己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