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偃似是对她的恭维很不屑,抛下个骄矜的眼神给她,手攥着缰绳,慢慢直起腰板:“要说话儿,就把帘子放下来,风寒可不会看人下菜碟,别以为甜嘴蜜舌,喝药就不苦。”
这人脾气就是古怪!明明是夸他的好话,他还不乐意了。
赵锦宁唔了一声,放下帘子,不再理睬他,继续去绣帕子。
成婚小半年,李偃对她的喜好了如指掌,可她对他却是一知半解,他不对她讲,她只能靠猜靠试探。
见他革带、玉佩常是麒麟纹饰,便描了麒麟花样,再用黛青丝线将图纹绣满,从头至尾,现在只差最后一只蹄子,就四角俱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李偃半晌没听她再讲话,思来想去,难道是刚才的话惹她不快了?便贴在舆窗外搭讪着探探她的声口:“怎么不言语了?晌午了,饿不饿?”
未几,里头传来她随常的声气儿:“不饿。”
“快进城了吧?”
禾兴地高天矮,虽已寒冬,但晌午太yAn的照旧毒辣,刺的人直睁不开眼睛。
李偃眯起凤眸,仰首以望,模模糊糊能看见座落在恢廓旷野中高耸夯实的城墙,那是归禾兴管辖的南侨县,离禾兴城内约莫还有九十多里,他估算了下脚程,道:“昼夜兼程的话,明日午间就能到。”
从金陵到禾兴,一走好几月,再舒适阔气的乘舆也坐的腰T要起茧子了,赵锦宁巴不得早一点到才好,“那今晚照旧赶路吧,早到早歇着,坐马车坐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李偃答应说好,抬手止停车骑,让一行人简便用些午饭,歇一歇,好接着再赶路。他也下马,到车厢内陪她用午饭。
未绣完的帕子没来及收起来,他就掀开了帘子进来,仓卒之际赵锦宁只好撂在后面,用身形挡一挡。
他见她神sE略有慌乱,有些起疑,“你忙什么呢?”
“刚才弄洒了茶,”她抚了抚马面裙细褶,遮掩道:“我拿帕子擦了擦。”
“这么不小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李偃面上信服,一边说:“没烫着吧,”一边走过来查验她到底烫没到烫,又是捧手又是掀裙子,最后从她身后拎出来一方锦帕,翻来覆去,细细瞅了瞅,蹙起眉峰:“你这些时日就在忙这个?”
近日她总说睡不安稳,白日里,他便多骑马,好让她独自在车内好好歇息,没想到竟是在做针线。
明知却问:“给我的?”
“本想绣完再给你,”她嗯了声,哀怨的瞥他一下,“没想到夫君眼神这么好使。”
李偃指腹触着麒麟的脑袋说:“有鼻子有眼儿,活灵活现的,这样就极好。”
“那怎么行,蹄子还没绣完呢,”她嘱咐他,“针还在上头,别扎着手。”
李偃坚持说这样就成,还把线给拽断了,煞有介事道:“绣的这么活凸儿,你再绣上蹄子,这只麒麟可不就该跑了?”
她知道,他怕她熬眼费神才编话哄她。
他这人骄横跋扈,X子喜怒无常,手腕铁血,怀着狼子野心娶她,坏是真坏,可好也像是真好。
他心疼她,担心她受委屈,这些似乎是做不了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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