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绾冷嘲热讽地说,冷哼一声,转头看向了别处。
“世子,燕王家的仁善世子,你来评评这理,做伯父的何曾对你耍过手段?”彭越又走到卢弃马前,满脸堆笑,巴巴地望着卢弃,希望他能顾全大局,尽快帮自己解围。
卢弃看到彭越的人马,陆陆续续停在了一射之外,纷纷朝着这边张望了起来,便翻身下马,望着彭越施了一礼,转头对卢绾说:“爹,差不多得了,彭大伯不是还送咱东西,专门赔礼了嘛,孩儿相信经过这事,彭大伯以后肯定会更加珍惜咱们两家这感情的。”
士可杀不可辱,给彭越难堪是一回事,羞辱梁王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卢弃之所以立刻下马帮彭越解围,主要是不想让事态进一步扩大。卢绾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看到卢弃把台阶都递到自己跟前了,便在马上仰起下巴,俯视着彭越问:“老彭,你真长教训了?”
看到卢绾居高临下,又是一副质问的口吻,彭越眼中本能地涌起了数道凶光,不过,他很快便把凶光强压了下去。“怎么着,你卢绾还想让孤给你磕一个啊?!”彭越回望着卢绾,半开玩笑的说。
“哈哈哈,我就说你彭大伯这人很好玩,怎么着,让我说中了吧?”卢绾哈哈大笑,翻身下马,与彭越热情地拥抱到了一起:“我儿子不懂事,你这做长辈的教训他是应该的,还用得着道歉啊,真是多此一举,以后看他不顺眼,直接抽他,往死里抽!”
被卢绾这么一抱,彭越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了下来。他一边也像卢绾那样,紧紧的搂抱,一边说:“咱兄弟都一样,身不由己啊!”
“哎,是啊。”卢绾叹息了一声,两人这才分开了。
卢绾刚才的表现岂止是让彭越热脸贴冷屁股,他完全在气势上胜了彭越,还把彭越给拿捏住了。尤其是他在马上俯视彭越,问他是否长了教训时,其实自己也捏了把汗。如果彭越恼了,和他翻脸了,卢绾会马上认怂,主动下马给彭越道歉,劝他别跟自己一般见识。可是,彭越确实老了,像一只秃了毛的猎狗一样,早已没了当年的霸气。经过一刹那的较量,彭越便彻底败下阵来,竟主动认了怂。
卢绾心满意足,对燕、梁两国的合作又有了新的谋划。
“老彭,你不在定陶好好待着,跑这里干啥啊?”两人又客套了几句,卢绾在彭越肩头拍了拍,望着一射之外,梁国的那队人马问。
“自然是来找你商量应对之策啊。”
彭越忽然压低了声音,望着两支队伍之间的空旷地带,做了个邀请的动作:“你知道吗,陛下其实还没到邯郸呢,他让你我兄弟在他前面,尽速赶往邯郸,究竟是何意,老哥哥我实在是摸不透啊,这才想着在半道上把你拦下,咱兄弟仔细商议一番,也好共同进退啊。”
“哎呀,听你这么一说,这事情还真不简单。”卢绾顺着彭越的意思,向前走了两步,苦着脸说:“不瞒老哥哥,我原以为陛下只是想在邯郸召见我和我儿,没想到他还要召见您,事情可复杂咯……”
“谁说不是啊!”彭越摇摇头,忽然提议说:“要不然这样,老哥哥我在邯郸城里有一处别院,你们父子和从人,进入邯郸后,索性就在我那处别院里住下来,反正你们到了邯郸还得寻找住处,直接住进我家别院,也省去许多麻烦,咱们兄弟要想商量事情,也方便点。”
“这样最好,如今邯郸城还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子了,有老哥哥你提供住处,确实能省去许多麻烦。”卢绾直接接受了彭越的邀请。
彭越多少有些意外,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卢绾注意到彭越这个小动作,心中暗想:“你老彭啥时候这么大方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倒要看看你憋的什么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