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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一声惊雷,血雨滂沱。
群山边缘,巨大的凹陷昭示此前来临的大灾,这整片天地被封锁,从远方看,就像自天空垂落朦胧的薄纱,掩盖了能看清的一切,一片无法看透的雨幕下,覆拢八方的八条手臂缓缓消散,手臂上赤色铁鳞轰鸣,爪尖上残留着猩红的血。
一座巍峨高大的金色神像伫立大地之上,手中倒悬长剑,身披厚重的金色铠甲,它低着头,没有五官。
神像手中那仿若能劈开天地的巨剑下,破碎的巨猿身躯凹陷进大地,血雨簌簌的落下,浸湿李熄安扼住那残躯的手臂。
恶之律法的纹路在对方的额间消退,在由此构件的环形头冠散落的那一瞬间,李熄安似乎捕捉到了一声冷笑。
一声富含恶意的冷笑。
那极恶的笑声不向着任何生灵,这是单纯的恶念,仿佛诞生之时便是为了倾覆和破坏本身。
没有来的,李熄安打了个寒战。
与此同时,愿力浩荡如海,倾注于世界之胎中。抬头望去,四面都是升腾的金色河流,点亮了昏暗的大地。
金色神火将李熄安扼住的尸体烧了个干净,连带着焚灭了从他手掌上零碎下来的鳞片。
恶之律法的侵蚀蔓延到手腕,在那附近已经无法维持星彩的纱衣,赤色鳞片覆盖住那里,又因为律法的到来死亡脱落。
李熄安放下手,任由神火焚烧自己的鳞片。
在火中,他如一尊静坐的神明,血雨化作雨幕,狂风阵阵,吹倒林木,金色的巨人顶天立地,无数片愿力海洋浩浩荡荡向巨人身后浮现的神树流去,此时此刻,这一幕竟然成了一副荒诞的画卷。
李熄安闭目,静候此地愿力的耗尽。
希望不需要太久,世界之胎汲取愿力的时候,就已经不在飨食众仙相的保护下了,它的气息将暴露在世人面前,引来疯狂的秽物。世界之胎对这种东西来说有着莫大的吸引力,虽然李熄安也不清楚秽物窥视世界之胎究竟目的何在。
哪怕是无可撼动者对于秽物的了解都称得上少之又少,它们本身显然不具备威胁和恶意,它的本质直至寻到了能够寄宿的主人才会暴露出来,钟情于散播死亡和收割生命,在其眼中任何活着的存在都是大不敬。
“咚——!”沉闷的击鼓声在愿力海洋掀起波涛,这是心跳声,来自那枚世界之胎。
紧接着,响动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沉重,天空在颤抖。
最后一滴愿力消失殆尽,被世界之胎吞食进去。两尊祖的愿力没有让世界之胎发生太大的变化,只是原本呈现彩色的云状表面多了些金色脉络,这些金色脉络有向世界之胎中心延伸的趋势,但现在看来不过是趋势,金色脉络驻足在外。
还不够。
“真他妈贪啊!”世界之胎旁,注视整个过程的李成器无奈道。
“一个两像祖,一个一像祖,这些愿力给我,好歹有个保底,这货的保底简直就是无底洞!天知道什么能孵化出来好东西。”李成器摆摆手,注意力不再放在失去变化的世界之胎上,甩着拖鞋,一路走到自己安置好的房间里。
“上人,要我说,干脆让我登临真一,冲破这一阻碍。我知道您老担心我安全,但现在整个善界也没个真正安全的地方,谁家拳头大,谁家就厉害。一个极宫境的天类与一个真一境的天类比较,那叫萤火与皓月争辉!您老也是经历了这事的,何况,我成祖有机会找到此界的漏洞,与一方大界共鸣我并非做不到。届时咱们就有机会离开这里了。”
“指望它?”李成器不屑一笑,“这玩意还不知道要吃多少祖呢,谁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