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芷容比划道：“快穿上斗笠！雨太大了。会着凉的！”&/p>
“谢谢。”芷容艰难的开口，声音微弱的连她自己都听不大清楚。她摇晃着摆摆手。“不能穿！”&/p>
晴儿无奈的将斗笠堆在冬绣怀中，又比划：“快点穿上！”而后便跑进屋。&/p>
雨太大，她的雨伞根本就不管用，所以身上也湿了一大片。&/p>
“你忘了你的风寒才好没几日？”季大娘心疼的替女儿换了衣服。又泡了一壶姜茶。“喝点，暖和一下。”&/p>
晴儿接过来，扭头看向窗外。向她比划：“收了她吧！”&/p>
“再等等。”季大娘瞧了一眼外面，随即叹口气。又回到了床上，这回不是睡觉，而是仔细的端详芷容的绣品。&/p>
看了一会儿后，她不由得惊叹：“居然是左手！这丫头还真有些本事。”&/p>
她见过不少的蜀绣，绣艺高超的有，绣艺平平的也有，可却很少看见左手绣成的。而且这绣品的样子是幅名画，看那色泽，神韵，似乎还是出自名流之手。&/p>
然而，欣赏归欣赏，她却更加不敢收芷容为徒了。&/p>
“姑娘，回去吧！姑娘！”冬绣一边哭着一边拽着芷容的衣袖摇晃。&/p>
“这样下去你会没命的！”&/p>
她想到芷容本就有寒病在身，万一寒病复发，这荒山野岭的偏僻地方上哪找大夫去？&/p>
芷容喘了几口气，“不行！不行！”&/p>
眼下的她感觉脑袋发木、头皮发麻，全身的五脏六五不停的发颤，其他的话却是说不出来了。&/p>
大雨还在下着，屋内的人虽然心怀不忍却也不敢轻易的违背自己曾经的誓言。&/p>
天色渐渐暗下来，芷容柔弱的身躯在雨夜中摇晃。&/p>
若不是院子内的微弱灯光，她恐怕早就倒了下去。&/p>
不过，乡下地方，油灯是何其的珍贵。屋内的灯光在晚饭之后便熄灭。瞬时间，周围的一切均看不清。&/p>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在这一刻真实的体现。&/p>
冬绣抱紧芷容，希望自己的体温能帮助姑娘渡过难关，也希望能给对方壮胆。&/p>
其实，这样的处境她们倒不是第一次体会。&/p>
芷容原来有很多次被崔氏关进黑屋子，而且一关就是十天半月，人出来时都苍白的不成样子，恐怖的异常。&/p>
“我要坚持，我要坚持。”头脑已经是一片混沌的芷容用着自己内心深处的意识不断的呢喃。&/p>
然后，不久便昏厥，趴在了冬绣的怀里。&/p>
“姑娘！救命啊——！”冬绣嘶吼向屋内着哭喊，“救命——！”&/p>
第一个开门的是晴儿，她一直在静静的等待，并未解衣。&/p>
晴儿打伞出来，帮着冬绣将芷容扶进屋内。季大娘点燃油灯，面色十分冷静。&/p>
“放床上吧。晴儿把姜汤热一热，拿盆过来，再烧些热水。”&/p>
说罢，她和冬绣一起将芷容的衣服脱掉，先用干布将她身上的雨水擦净。&/p>
“好好的大户人家的姑娘来我们这破地方做什么，还非要拜我为师。以她的身份地位什么样的师父找不到？”&/p>
季大娘抱怨着，但是语气中却也还流露着些许的心疼。&/p>
听了她的话，冬绣再也忍不住了。&/p>
“大娘知道多少呢？您什么都不晓得便来评判我家姑娘实在是太不公了！”&/p>
她擦了把眼泪，仔细的将被子盖上芷容的身体。看向表情微愣的季大娘。&/p>
“我家姑娘从小便失去了娘亲，被正夫人虐待、陷害，有几次险些丧了性命！她如此的执着、坚持都是为了摆脱自己的命运，希望走出那个家，活下去！您不收她为徒不要紧，可是不能贬低她，否认她！”&/p>
这意外的真相是的季大娘多少有些的愧疚。虽然她感谢芷容为姐妹做的一切，但是却从骨子里看不上她的家族。&/p>
这时候，晴儿端着热水进来，季大娘将干布泡进去，然后拧干，开始擦拭芷容的身子。&/p>
冬绣也不再多讲，也拧了一块。&/p>
擦完，晴儿又喂了芷容几口姜汤。几个人忙活下来，芷容的脸色终于不似之前那么苍白，有些个活人的气息了。&/p>
见芷容没有事，冬绣终于抽了一口气。随即扑通跪在地上，“大娘，求您收我家姑娘为徒，她绝对不会给您丢脸！”&/p>
季大娘沉沉一叹，并没有立即回绝。她承认对芷容的看法有所转变了。&/p>
“这幅百鸟朝凤是她用左手绣的？”&/p>
“是。”冬绣将芷容手指受伤的事向她大略的叙述一遍。&/p>
“那这样子呢？”季大娘接着问，蜀绣不需要样子，但是粤绣却是必须有的。&/p>
冬绣一怔，不明白她为何关心这样子的来路。“是我家姑娘跟春月楼的林姑娘买的。”&/p>
若是将芷容与炎华的事讲述一遍，那未免有些不妥，所以倒不如说是跟林飞儿买的，这样也省了很多麻烦。&/p>
相信自家姑娘也不想再跟炎华有什么瓜葛。&/p>
沉思一会儿，季大娘幽幽的一叹，“这孩子倒是个不可多得的绣中人才。”&/p>
冬绣眼睛一亮，激动的问：“您答应了？”&/p>
“等她醒了再说。”季大娘收回怜悯的神情。&/p>
她确实有了点点的收徒想法。她的绣艺带进棺材中实在可惜，还真不如传下去。可是，她又怕因为这个而害了床上的人。&/p>
第二日天蒙蒙亮，芷容刷的坐起来，“我怎么会在这？”&/p>
她心下一凉，糟了，季大娘不会收她为徒了。&/p>
冬绣麻利的从地上爬起来，一步来到跟前，“姑娘，有希望了！”&/p>
“你说什么？”芷容大声问。她以为自己听错了。&/p>
“季大娘说会考虑收你的！”(未完待续)&/p>
正文九十九章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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