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文伯道:“他们不能将我如何,但是谁离我近些必受我牵连,为他们所不容。若有人知道你受我教导,必然被他们所害,所以什么侍候左右的话,休要再提。”
袁文伯接着说:“你所求之事,无非是想离开死囚营。死囚乃国之重犯,私通私放均为死罪,因此你绝无可能直接从死囚营放出。唯有一途,你若能杀敌十人,或满三年,我可帮你入前锋营。眼前在死囚营里,你须努力自保,杀十人或者熬三年。好了,你可以回去了。胖姑,帮我煮壶茶来。”
胖姑沉默一会,看着雷少轩,忽然缓缓说:“先生,死囚营是鱼龙混杂之地,全是凶残极恶之徒。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弟弟在其中,终日无所事事,终会变坏。”
胖姑诚恳道:“原先确实仅想让先生帮忙离开死囚营,如今却真切希望先生能够教导他。既然先生永不可能释放,何不收他做学生,倘若有一天他能出去,也好为先生办点小事,死囚营里没人知道您收学生。”
雷少轩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往前一步,跪了下来,将胸口的玉石项链拿下来,高举过头:“恳请先生教导,小子必努力学习,不负先生期望。”
袁文伯听了胖姑的话,心里一动,看着雷少轩。
“入我门中,须应我一件事……”袁文伯沉思良久道。
“我答应。”雷少轩不等袁文伯说完立刻道。
“你还不知道是什么事,就敢答应?”袁文伯愕然道。
“帮亲不帮理,”雷少轩道,“无论如何都答应。”
“果然是亡命死囚,难道我要取你性命,你也答应?”袁文伯哼道。
“死囚本就一无所有,包括性命,倘若出不去,只是苟活。”雷少轩光棍地说。
袁文伯心里一阵腻歪,此人再不好好教导,说不定真成穷凶极恶之徒、肆无忌怛之辈。
心里想起了远方的女儿,心里一疼,罢了、罢了,全当为她吧。
手里拿起雷少轩手里的玉石:“起来吧。跟我走,胖姑,你不用跟来。”
“老师,咱们去哪里?”雷少轩忍不住问。
“难不成听我讲讲书?写写字就能在死囚营活下去?”袁文伯没好气道,心里依然想着心事,“我带你去见一个人,此人欠我一个人情。若你能入他眼,学他本事,死囚营、前锋营?哼,算个什么事。”
“这么厉害?”雷少轩心里有些不以为然。
袁文伯也不加解释,只说道:“无论他说什么,都要答应。此人脾气古怪,脑短心直,拙于言语,不要与之耍心眼。”
来到不远的一个营帐,营帐里空荡荡,只有一张木床。一个中年人,头发凌乱,前鬓耷拉下垂,挡住了眼睛,手里拿着一个酒瓶,正在喝酒发呆。
看见袁文伯和雷少轩进来,眼皮都不抬。
“老张,我看你来了。”袁文伯也不客气。
“无事不登三宝殿,哼,什么屁,快放。”中年人发出嘶哑的声音。
“帮我看个人。”袁文伯也不生气。
扭头对雷少轩说:“这是京师金吾卫南镇抚司总教头,一品带刀侍卫,张青,张子雄。”
“拜见张教头。”雷少轩道。
张青抬起头,雷少轩看清了他的脸。
这竟是一个美男子,圆额阔脸,高直的鼻子,分明如刀削般的嘴唇,完美的眼睛,射出精光。
“这是我的弟子雷少轩”袁文伯道:“也是你弟子,怎么样?”
雷少轩听了,有些吃惊,看着自信满满的袁文伯,心里腻歪:“这便宜师父真糊涂了,哪里有拜两个人为师的。”
张青只是瞥了一眼雷少轩。
“不怎么样。矮矬、塌鼻、脚短、身长,太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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