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脸,圆额,浓眉,头发结着方巾,穿暗红色皮甲,手按在刀把,活像一只虾将。
“哪里来的虾将?”雷少轩不满道。
“这是校尉王海峰,是我同乡人,自小认识。”胖姑说道。
又嗔道:“信写明白就好,非要文绉绉干嘛。阿弟,快见过王校尉。”
“见过王校尉。”雷少轩阴阳怪气地说道,“姐姐,我走了。”
雷少轩正要走,王海峰叫住了他。
“王校尉,有何贵干?”雷少轩问。
“替我写封信。”王校尉说,“给家里,给我儿子。”
雷少轩看着胖姑,一言不发。
王校尉有些恼怒道:“男人,谁没个三妻四妾?看什么看?”
雷少轩写好信,把信交给他,看着胖姑忽然说:“姐?要不要我帮你找包老鼠药?”
“干嘛?”胖姑不解。
“药死他?”雷少轩提高了音调,问道。
“啊?”胖姑看着王海峰有些恼怒的脸说,忍着笑说道,“药死他太便宜他了,哪天我剪断他根子更好。”
胖姑终于忍不住了,眼里噙着眼泪,哈哈大笑。
王海峰看了看胖姑,又看了看雷少轩,轻叹了口气。
“听着你托人托到了营管司,让仆人进了死囚营跟随你?”
“是的,不过不是送人进来。家里被判抄家,已经无钱无力托人办事,是老仆自愿进来的。托营管司的事,却是护送囚犯的差役自愿帮忙办的,我跟他并无深交,这些事我事先并不知道。”
王海峰眉头一挑,能有仆人死命相报,又有人自愿想帮,看来这家人往日待人不薄。
“以往也有人送人入营,随身保护自家弟子,即便如此,死囚也活不长。”
王海峰说道:“战场情况复杂多变,意外频频,再多人保护,总有一天也会死于战场,送人入营保护,只不过是死得晚一点而已。若想真正活下去,除非你能洗脱罪名。然而死囚流放,历经州郡、省、刑部及兵部层层判决,洗脱罪名谈何容易,估计你等不到那一天。”
胖姑急道:“那怎么办?有没有办法让他不上战场?”
王海峰摇摇头,道:“绝无可能。死囚营归西北军直接管辖,私通死囚,死罪!你能随意让一名军士不上战场吗?死囚营便是等死的军士。”
王海峰看着雷少轩道:“要想离开死囚营,只有一个办法,就是累积战功,选入前锋营。杀敌十人亦或在死囚营三年,便有资格选入前锋营成为军人,服役期满,可退伍还乡。”
王海峰有点迟疑,道:“前锋营是个特殊的军营,可算军人发配之地。多是不服管教、触犯军规、刺头犯浑之徒,军中得罪上官者往往被发送前锋营。冲锋陷阵、强攻破城、攻坚突袭等特殊任务多用前锋营担任,因而前锋营极易获取战功。常有心高气傲的将门弟子,或者自恃武艺高强之辈到前锋营历练,以求军功。前锋营常陷死亡之地,乃是性命换战功。”
王海峰接着说道:“虽说杀敌十人或死囚营三年,可选入前锋营,然而连年征战,军人扩编,因此即便前锋营缺编,也先从别的军队选人,已经多年没有死囚选入前锋营了。”
“那怎么办?”胖姑有些揪心,选入前锋营,也是危险重重。
王海峰说到:“有一个人虽说是死囚,却从不上战场,单人营帐,单独吃饭,只要不出死囚营,一切自由。若得此人想助,便可选入前锋营,甚至到了前锋营还能到照顾。”
“你是说袁先生?”胖姑惊喜道,“这么说弟弟有救?”
“别高兴太早。先生姓袁名文伯,字太明,乃前朝大儒,官至一品。不过因为得罪了当今皇上,发配苦海。虽然他是囚犯,然而军中严令多加照顾,绝不允许出事。此人朝堂上下门生遍布,跟大帅也能说得上话,只是当年与大帅政见不同,大帅不待见他而已。”
“姐姐,你跟他熟悉?”雷少轩问。
“是啊,他在营中的饮食起居,都是我来照顾。”胖姑道,“我本来就想让他帮我写信的,我求求他去。”
雷少轩想了想,道:“不行。”
胖姑有些不解。
雷少轩道:“照顾饮食起居只是小惠,生死相托是大事,直接求上门,非亲非故必然被拒绝,而大事一旦被拒,就彻底绝断了希望,再无转圜余地。”
“那怎么办?”胖姑胡萍有些着急道。
“别着急了,若说到奸诈狡猾,咱们加起来都不是这小子对手。听他就好。”王海峰道。
说明:这两日有事,只能每日一更,后天补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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