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大哥,你呢?你是胡人,怎会沦落北魏?”雷少轩问耶律青石。
“我是大月部落的勇士。我有一个妹妹,被该死的族长看上,我父亲没奈何只能同意。我一气之下,烧了族长的草场,偷走了最珍贵的五匹汗血马。我不敢在边关停留,直接进入内地,想卖了那五匹马,不料东平都尉胡军眼馋这五匹马,诬陷我是奸细,送入监狱,我找了个机会,杀死看守,逃出都尉府,结果在平州被抓住。”耶律青石咬牙切齿地说。
“大月部落的勇士?”曹傲然摇摇头,道:“够猛!一个胡人带着五匹宝马就敢入边城,真是孩童抱着金子闯匪窝——送钱。”
“谁知道他们那么贪婪无耻。”耶律青石瞪着眼睛。大家一阵苦笑,怎么有这么耿直的人。
“你呢?”凌军瞪着沈小宝,看那样子,要是沈小宝不说,他会直接冲上去咬一口。
沈小宝看了大家一眼,慢慢说道:“我乃家中庶出,一直随父营商,家中大部财产都是我赚来的。父亲病危前要将一半家产分于我,主母不允许,构陷我母亲与人勾结,污她名节。我如何能忍?一怒之下,失手杀了她。”
辱亲母不可忍,杀主母亦是大罪,两者都会被人瞧不起,闻言大家都愣住了,一阵沉默,都不知道如何安慰沈小宝。
雷少轩忍不住说道:“不是说同生死最难吗?钱财身外物,怎么为了钱财,就闹出这么大的事?”
“小六,你年龄小,不经世事,不懂世道人心。世间争斗,不过名利,纯粹性命之争,何其少!”
曹傲然脸上有些愤怒,道:“我是漕帮老二。当年正值漕运转运使换人,每次转运使换人,漕运几大帮派都争斗一番,显示实力,争得官府漕运牌子。”
曹傲然接着说道:“没曾想此转运使未上任先微服私访,一行人被堵在了码头,当时正在争斗的几大帮派的人都不认识他们,加之这些人态度强横,被打死了几个人。死了人,只能抓人,这种事情一般是找几个人顶罪了事,但是大头领为了让儿子上位,让我成了杀人犯。”
“啊?”众人以为雷少轩是无辜的,没有想到这位更无辜,纯粹是冤枉的。
“我并非无辜。”看到大家惊讶的目光,曹傲然明白了大家的意思,“帮派争斗你死我活,我手上有不少条人命,发配苦海也是罪有应得,只是被人出卖有些不甘罢了。所以,名利之争才是杀人之根。”
“你呢?”雷少轩看着罗浩。
“我太冤枉了,太倒霉了,比六月飞雪都冤……”罗浩说。
“说人话。”凌军不爽地说。
“他们不是人。”罗浩哭丧着脸:“当年北川秦淮巷失火,烧死了不少揽月楼的嫖客,其中一个是北静郡王之子,郡王妃限令官府三日内破案,这怎么可能?于是当日在秦淮巷的小混混全被当纵火犯抓了,而我正好去找一个相好的,也被抓了进来,因为我曾在官府有案底,不容分说直接判了死罪。”
大家听了目瞪口呆,这倒霉简直惊天地泣鬼神,还有比这更倒霉的吗?找个小姐都能被流放。
“哼,秦淮巷乃北川最有名的会所之地,一个小混混也想到秦淮巷寻欢作乐,不抓你抓谁?”沈小宝耸耸肩道。
“小混混怎么了?没小混混官府屁案都破不了一个,转眼就不认人。哪天我有钱了,把秦淮巷买下来,没事烧火玩。”罗浩恨恨道。
“小六,你呢?”耶律青石问。
“我外祖父原是北川都指挥使,牵涉到一桩谋逆案中,好在外祖父与太后有旧,太后发话,女眷得以免罪,男丁流放。母亲找人冒名顶替我弟弟,只有我被流放苦海。”
雷少轩说道,脑海里又浮现出妹妹点漆般明亮眼睛,耳边回荡着那稚嫩的声音“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缓坡上,几个兄弟站在这里。此一刻,几个人身影如雕塑般凝固。这情形,深深刻在每一个心里,伴随一生。
六个人不知道的是,这世界也将因为六人而改变。
……
“两仪阵,不是两条狗抢吃,要协调一致,你老抢一步干嘛?”雷少轩一竹棍抡在沈小宝身上。
“三才阵,要站三角位,一人一角,你这角怎么老缩回去,这么怕死?”雷少轩一脚揣在罗浩屁股上。
“耶律青石,四角成圆,方可守住,你出击干嘛?”雷少轩喝道,毫不留情地又一棍子打在罗浩的腿上,“要补位,四象不成,不会马上变三才吗,你猪啊?”
死囚对阵,多半是捉对厮杀乱战,雷少轩决定改变这种战斗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