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清风徐徐,竹叶微动,未几有一片竹叶悄然飘落,落在窗台之上。
张小凡静静的站在窗台,看着竹叶飘落无归,心也恍若这竹叶一般,一时无归。
那日他昏迷,魔教也恰好得逞。
这一来,他却是被带回了大竹峰,就此软禁,不得外出。
可,事情并没有这么结束。
大梵般若、噬魂、玄火鉴,这一桩桩一件件,要是没有办法说清.
张小凡微微叹气,看了看早已消失不见的噬魂,那东西怎么说得清呢?
他都发了誓,势不能说。
不能说啊!
“咚咚!”
忽的,一声敲门声响起。
张小凡一怔,他竟是丝毫没有意识到来人的气息。
师父,师娘,亦或是七师兄?
他急忙上前开门,却是一个温和而熟悉的身影。
“七师兄?”
或许是习惯了,张小凡下意识的喊了一声,却又连忙低头。
他不知道要如何应对七师兄,要是七师兄问起,他不会答,却也不会说谎。
他自知大梵般若和噬魂的来历没问题,偏偏又不能说,心里莫名有点愧疚,不知如何面对教导自己长大的人。
哪怕来人是师父,他也不会这么难以自处。
张小凡不敢对视那一双满是清亮、正气凌然的眼睛,慢慢站到一旁,低着头,“七师兄。”
楚鸿看了看张小凡,似乎也不知说什么是好。
两人就这样沉静的相对,良久无言。
也不知过了多久,楚鸿叹了口气,“小凡。”
张小凡身子微震,条件反射一般的应道:“七师兄。”
“小凡,师兄待会儿要去一趟通天峰,你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一样的温和,一如当年的耐心。
张小凡沉默良久,几次准备说一说,可话到嘴边又是停顿。
答应过的,死也不说!
哪怕这个人是师父,是七师兄,也不能说!
清风吹拂,楚鸿微微叹气,转身正要走,却又想起什么,“小凡,你可是天音寺弟子,可是鬼王的女婿?”
张小凡如释重负,斩钉截铁的答道:“七师兄,我不是,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和师父的事情。”
楚鸿微微点了点头,大步向外走去,“也罢,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大竹峰的人。没事多出去走走,关在屋子实在太闷。”
张小凡一愣,看着远去的七师兄,怔怔坐在地上。
“人要言而有信,答应过的。”
“死也不说,死也不说的.”
通天峰
高耸入云,巍然屹立,仙气缥缈,不染半分人间世俗气。
远处山巅的玉清殿上,飘荡悠远的钟鸣声。
楚鸿到的时候,青云七脉首座有好几位都早就入内就座。
他一边向前走,一边大致观望,敏锐的发现了一些问题。
没有其余两派的人,掌门也并没有让大竹峰将张小凡带到玉清殿的意思。
看样子,应当是三派会审前的相聚商讨?
陆雪琪静静的伫立在大殿左边,一袭白衣,静静的站在那里,似风霜过后依然挺立枝头的梅花,有出尘之姿,有孤傲之意,就像是寒冬深处风雪之中,那世间唯一的颜色,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看到楚鸿的到来,她微微点了点头,旋即转过头去,目不斜视。
一边,曾书书、齐昊、楚誉鸿、天日,四人静静的站着,有时也悄悄交流一两句,看到楚鸿的到来,纷纷点了点头。
楚鸿一看来的是这些人,隐隐明白了是什么意思,走到陆雪琪一边。
咳咳右边太挤,右边太挤。
陆雪琪瞥了一眼来人,往左挪了一小步,没说什么。
上方的水月真人脸上却是止不住的出现些许波动,忍不住看了看田不易。
田不易的脸色也有些不太自然,微微叹息。
徒弟有祸害小竹峰弟子的架势,他本来是应当高兴的,可他又是田灵儿的父亲。
一时间,就连田不易也不知道应该是喜还是忧。
“怎的,来的是这些人?”
楚鸿低声看向陆雪琪,来的这些人实在太巧。
陆雪琪看似面无表情,实则认真的看了看场内,清冷的声音低声问道:“怎么?”
“各峰最得力的弟子,但并不是青云最得力的弟子。”
楚鸿这一说,陆雪琪当即一怔,又看了看。
的确,来的年轻一代有点问题。
小竹峰文敏师姐,龙首峰林惊羽都没来。
要是论青云最得力的年轻弟子,朝阳峰楚誉鸿和落霞峰天日却是怎么也轮不到的。
一峰一个弟子,基本上都是各峰首座之位的继承人。
陆雪琪想了想,没有什么头绪,微微摇了摇头。
楚鸿也没有说话,静静等候。
约莫一刻钟,龙首峰首座苍松神色复杂的走进大殿。
掌门道玄神色有些凝重,缓缓起身,“将人抬上来吧。”
话音未落,便有两名通天峰弟子将一具冰封的尸身抬了上来。
那人一身魔教着装,冰封的尸身保存相当完整。
“萧逸才?”
几位首座满是不可置信的起身,细细看了看,相视一眼尽是惊骇。
苍松则是处变不惊的坐着,看样子早就知晓。
田不易憨厚的脸庞看向苍松,闪过一丝疑虑,他严重怀疑是苍松的手笔。
几乎是同一时间,曾书书、齐昊、楚誉鸿和天日大骇,“萧师兄?”
楚鸿一怔,看了看萧逸才,又看了看陆雪琪,两人相视一眼,却是没有认出这人是萧逸才。
或者说,两人从来就不认识萧逸才,仅仅知道这么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