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第一次见到师尊的时候,我只有十四岁。
那时候我只是个村里的土孩子。魔物出山,大火把村子烧个一干二净,我眼看着村长伯伯被一个四眼八爪的厉鬼囫囵吞吃,又看见小晖哥哥被污浊的触角拖进火海,然后一个庞大可怖的魔物在我头顶张开嘴,我闭上眼睛等死。
就这个时候,一道暖洋洋的金光把我裹起来,魔物们在一道又一道闪光中烟消云散,我睁开眼睛,看见一众白衣仙士结成战线,击退妖魔。
而彼时的师尊,就把我抱在怀中。
我是我们村子里唯一幸存下来的人,师尊看我年幼,于是收我为徒。
我就成了琨灵山沉玉长老年纪最小的徒弟。
后来我才知道,沉玉长老名声在外,论资排辈仅在掌门之下,且修为深厚,形貌亦美,日月入怀,岩松孤立,骨若春雪。
我不懂师兄师姐们这番赞美之词,我只当师尊是天上的神仙。
师尊带我温厚且严苛。我开蒙得晚,根骨并不牢固,因此修为不佳,常常挨罚。师尊就板着一张脸,揪我到他的后院加练好几个时辰,若有懈怠,便是一鞭子抽过来。
师尊的鞭子疼,但从来没伤过我。
日复一日,许多春秋,我在师尊门下越长越大,身体抽了条,声音也变得哑,直到我个子窜得比师尊还高,师尊带着惊奇和欣慰对我说:“遥安,你长大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李遥安,是师尊给我起的名字。
我是个孤儿,被村长伯伯捡回家里从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养大,伯伯没有学识,只给我起了狗儿牛儿的小名。
师尊说我以前命苦,来日人生尚遥远,望我步步平安。
从那时我才真正有了名字。
我长大了,师尊好像不会老,他们修为深厚的人都这样,不会变老,也不必饮食,好似凡尘琐事种种,半桩不缠身。
我那时候以为,等我也修好功法,就可以和师尊一直在一起,降服妖魔,解救苍生。
但很多时候命运就是会在某个时间点产生不可逆转的剧变,身在其中的人不可能察觉,可是等到沧海桑田变,回头意识到那一刻的重要性,也早为时已晚。
我照常在后山砍柴,想着回去给师兄师姐们烧火煲汤。却忽然脚下一滑,天旋地转,掉进一处石窟。
石窟里有大魔,被我破了封印。
大魔从休眠中醒来,手掌一挥便能遮黑了半边天,巨口一张就吞掉了琨灵山几十位修士。魔气肆虐,遮天蔽日,如同天崩地裂。掌门带领修士们奋力反抗,可是人们一个接一个死去,鲜血横飞,惨然如地狱。
大魔的掌爪挥过来,我以为我要死了,可是这一次还是师尊救了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四周哭号惨叫声一片,师尊挡在我面前,爆发出惊动日月的金光。
我那一瞬间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大魔曾在数百年前作祟,被琨灵山上下满门弟子用生命封锁在山下。此番冲破封印,大魔力量更强,想要封印,只有以命换命,也只有沉玉长老做得到。
大魔的力量被悉数纳入丹田,唯有沉玉长老的深厚修为,尚且能以命相博一试。
魔气散去,满地废墟,师尊在我面前缓缓倒下去,呕出一口鲜血。
我第一次见师尊这个样子。
掌门安顿下存活的弟子,然后把我和师尊软禁起来。
掌门说我冲破封印沾染了魔气,不宜再见旁人。
“那师尊呢?”我问掌门。
掌门沉默了,摇摇头,眉眼露出哀戚。
大魔在师尊的丹田中盘踞,不断吸取师尊的生命力,直到被彻底净化。无论净化成功与否,师尊都难逃一死,世间无人可救,也无人可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我木然地停留在原地,看着掌门慢慢走出去的背影,和房间落下封印的声音。
一开始我觉得这一切都是梦一样的,我敢不相信,也不愿相信。
直到我偶然看到师尊更衣,他原本平坦的小腹鼓起一个微小却难以忽视的弧度,里面有东西作祟,于是师尊伸出手指轻轻揉了揉小腹,然后发出一声难以察觉的叹息。
我如同被雷劈中,悔得想死。
为什么我要去后山劈柴?为什么我没有站稳?为什么我冲破了封印?为什么,那时候不是我挡在师尊前面?
屋子小,我做什么师尊都知道。
半夜我心里难受得睡不着觉,用碎瓷片来回割自己手腕的时候,被一只手抓住了胳膊。
那只手凉凉的,如瓷如玉一样的骨肉,和当年抱着我的时候一样。
“不要自责,遥安。”师尊静静地站在我身后,“是我情愿的。”
在屋子里不知晨昏的日子一天天地过,我数着屋子里的地砖,感觉被整个世界抛弃。只有师尊的小腹处越鼓越大。大魔在他的肚子里整日不得安宁,师尊终日要忍受疼痛折磨。
我看着师尊躺在榻上忍痛的样子,大着胆子坐到他身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让徒儿帮师尊揉一揉吧。”我紧张得浑身发抖。
师尊累得阖上眼睛,轻轻点头。
我隔着师尊常穿的那身衣服,手掌覆上那处柔软而温热的凸起,激得我耳根发烫。我小心翼翼得用了点力气去揉,师尊的小腹就在我掌下滚动。我不敢看师尊的样子,只感受手下一阵一阵绷紧的身子和忍痛的喘息。
我的裤子湿了。
我知道我真的长大了。
从前师尊是神仙,那我就是对落难的神仙动了心思。师尊往日里那样高不可攀,如今却仰躺在狭小的屋子里,捂着肚子低喘。师尊的头发常年高束着,气如松竹,现在全散开落了满床,被汗水浸得湿漉漉。
我是彻底被魔气影响了心智,一边痛心愧疚,一边生出烈火燎原般的欲望。
我感觉我的师尊的距离也在一天天变得更近。
师尊不疼的时候,会和我讲我小时候的事。比如我第一次进山门,被外头的机关耍得团团转,最后摔了个狗啃泥。或者我从前修炼偷懒,自以为藏在师兄师姐们身后不会被发现,但实际上被看得一清二楚的样子。
“我现在的身子,做不了你的师尊了。等以后你出去了,不要忘记修炼,没有我的鞭子也不要懈怠。妖魔危险,你要保护好自己。”师尊平静地说。
“师尊永远是我的师尊,”我带着哭腔,“师尊别不要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大魔吸收的是师尊的生命力,于是师尊的身体一日复一日垮下去。师尊瘦削下去,力气越来越不济,只有肚子里的魔物长得越来越大。
我替师尊更衣沐浴,师尊已全然失了力气,靠在我身上。他的腹部往外挺出去,连肚脐也被撑开了,好像怀胎七月一般。我涌上奇异的感觉,就如同丈夫在照顾他怀孕的发妻。
“师尊,水温可还好?”我轻轻问。
师尊靠在浴桶里,无声无息地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