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有渠道知道了这事,虽然他的地下室关着另一颗威力更大的不定时炸弹,他也完全不紧张。
“你看起来心情不太好。”罗兰轻轻靠近他,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听我说,结束之后,我们一起去放松一下?只有知根知底的哨兵,保证不会无聊,绝对能让你忘掉烦心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阿多尼斯偏头看了他一眼,那金色的瞳孔里有一瞬的冷光闪过,“没兴趣,你还是留着这些安排给别人吧。”
“别这么无趣,阿多尼斯,”罗兰半是调侃,半是认真地叹了口气,“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每天都有数不清的人来试探我,拐弯抹角地问你的消息。你可是议会的顶梁柱,太紧绷可不行。”
他将香槟杯轻轻举到眼前晃了晃,视线却落在阿多尼斯的脸上。
“难得改变了造型,不改改作风?”看到向导下颌角附近的颈侧上的吻痕后,罗兰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啊,怪不得——原来你在家里吃饱了,瞧不上我提供的小零嘴。”
阿多尼斯微微皱起眉,他知道罗兰是在用他特有的方式试图缓和气氛,但他实在无心与人调笑。
时文柏的存在太特殊了,在杀了他一劳永逸和放走他免得再被干扰中间,阿多尼斯选择了留下他。
阿多尼斯抬手捏了捏宝石袖口,从指尖传来的压痛中汲取到一丝安稳感。
他不会向罗兰透露什么,目光向右撇,下一秒,在人群中捕捉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如同鬼魅,出现在宴会厅的边缘——他看到了巴尔克。
巴尔克是少年时的模样,抬起手,向阿多尼斯展示奄奄一息的猫咪。他的嘴角带着冷笑,眼中满是挑衅,另一只手再颈侧做了一个切割的动作,唇瓣开合,无声道:“杀了他。”
他抓着猫咪的手抬高,仿佛要把手里脆弱的生命摔到地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你瞧,你什么都抓不住……多么可悲啊。”
宴会厅内的喧闹似乎被那嘲弄的声音覆盖了一瞬,阿多尼斯的呼吸一滞,他猛地闭上眼,再次睁开时,巴尔克已经消失了。
阿多尼斯更用力地捏紧袖扣,重新将目光投向罗兰,“我对你的聚会不感兴趣,如果有其他重要的事,再通知我。”
“要说重要的事……”罗兰打了个响指,“对了,还记得出发去探索河外星系的先遣队吗?他们这两天就回来了。”
帝国疆域近乎占据了整个银河系,星际人类扩张地盘的豪情不减,近百年来派出过几支探索河外星系的舰队,最近一支接受任务的,就是由上一任执政官派遣、由S级哨兵牧开诚带领的队伍。
阿多尼斯点头道:“原计划的返程日,不是还有三年吗?”
“不清楚,具体情况要等领队的牧开诚回来才知道。”罗兰饶有兴致地嗯了声,“我还没玩过S级哨兵呢……”
他知道阿多尼斯在他的提议下抓了个哨兵玩,阿多尼斯和迟谦的联系也没有掩饰,稍微调查一下,他就知道了那个倒霉哨兵是谁。
帝国境内活跃的S级哨兵屈指可数,罗兰是真的好奇,“好玩吗?”
阿多尼斯不想接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去H-06之前他还能平静地评价一句“好玩”,现在一想到时文柏,他脑子里就乱得要死。
他压着火道:“等牧开诚回来了,你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
罗兰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丝滑地转移了话题,又唠了几句有的没的,倾斜酒杯和阿多尼斯的轻碰。
“阿多尼斯,偶尔放松一下对你没坏处。”
说完,他优雅地转身,融入了另一群宾客的谈话中。
阿多尼斯站在原地又抿了一口酒,将一切混乱的思绪都压下去,他挪动脚步,投入到宴会的喧嚣中,仿佛那片刻的动摇从未存在过。
……
地下室的灯光一如既往地明亮,没有昼夜之分,也让人失去了对时间流逝的具体感知。
时文柏背靠在金属墙边,腿微屈,指尖拨弄着那条束缚他脖颈的皮项圈。
手边摆着一份帝国杂志,是阿多尼斯的助理送下来的,他翻过几页,乏味得像在啃纸。比起看这些以宣传口吻写出但长文,他宁可去拆一艘废旧战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盯着对面放置食物的托盘,良久才慢慢挪过去,将盘子拢到手边。
三明治还温热,食物的香气掠过嗅觉,隐隐撩起胃的抗议,他盯着它看了好一会儿,才低头咬了下去。
他咀嚼时没发出任何声音,目光越过盘子,落到另一个角落。那上面放着几盒药品,是阿多尼斯让人准备的,甚至细心到连剂量都标好了。是阿多尼斯的风格,或者说,是他交由别人代为完成的风格。
时文柏就着食物把药也吃了,味道残留在舌根,微苦,但不是不能忍受。
他一边吃,一边打量房间角落的监控镜头,镜头无声地嵌在墙面,随时记录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朝那边举了举手,手指轻轻一弹。
他心知肚明,阿多尼斯不是不想来,只是不愿在无法占尽上风的时候出现在他面前。那个向导的性格太鲜明了——凡事都要有解释,情绪必须找到落点,就算是困住他,也要困得有逻辑、有章法,最好还能让他自己意识到“这是你自找的”。
时文柏闭上眼,长叹一口气。
阿多尼斯以为他看不出那背后的东西。
不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强烈得近乎惊恐的不安。
那人怕被背叛、怕失控、怕爱一个人。
时文柏把自己拖到墙角躺下,用手臂遮挡光线,闭上眼睛,半梦半醒中,意识像是飘向了另一个地方。
模糊的画面浮现,他好像见过刚毕业的阿多尼斯——那是在向导学院和哨兵学院的毕业季,也是舰队招新的好时机——向导穿着笔挺的军服,不像现在一样留着长发,面无表情时带着一股疏离感,像一块未经打磨的玉石。
时文柏在梦里盯着那人看。
要是那时候就认识……
他在梦中笑出声来,笑声将他惊醒。
荒唐。
舌尖有微弱的血腥味。他下意识咬紧了牙关,不让叹息泄出来。
他的精神力这两天一直很紊乱,药只能缓解身体疲劳,却镇不住精神上的躁动。他知道症状的发展规律,也清楚自己撑不了太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向导素会是一件“解药”,但他现在没法开口要。
他确实活不了多久了,这点毋庸置疑,区别只在早晚。
“就算我死了,那人也不会轻易放过我吧。”他忽然笑起来,“……也挺好。”
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他身体一震,习惯性地屏住呼吸,转头盯向那扇没有开启的门。
他知道不会是阿多尼斯,阿多尼斯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他面前了,甚至连这些杂志和食物都是别人送来的,但他仍然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仿佛期待那扇门会突然打开,然后看到那张熟悉又带着隐隐怒意的面孔。
没有。
脚步声又远了,门没动。
他盯着那道线条笔直的门缝许久,终于重新靠回墙角,闭上眼,声音极低:
“没关系的……你总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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