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情欲勾起的热气还没散,和外界的冷空气一碰,湿漉漉地黏在皮肤上。唐安将外套拉链拉开一些,捡起放在地上的背包,背好。
时文柏整理行囊的动作也很快完成。
“这个东西的风格不像是格伊莱的文物,”时文柏指向空间正中央的石柱,“你有什么头绪吗?”
唐安在地上安置了一个简易照明装置,照亮了他们面前的一小部分空间,让向导看清了先前隐没在黑暗中的细节。
大约十几个立方体堆叠在一起,它们大小各异,最小的有拳头大、最大的需要一人环抱,材质和四周的岩壁类似,看不出特别之处,面上雕刻着简单的装饰花纹,在立方体的棱角处,镶嵌着黄豆大小的透明水晶。
“我好像见过……”
唐安回忆道,“在星际集会的拍卖会,某个考古小队在一颗沙漠行星上找到的‘未知文明’的遗存,就是一个戒指盒大小的正二十面体。它具有储存能量的效果,可以发出蓝色的光,但它的表面布满了裂纹,收藏价值很低,最后应该是流拍了。”
“储存能量……那要不试试精神力?”时文柏提议道。
唐安看了眼完全不可能使用精神力的哨兵,“我不是老板吗,又是我自己来?”
“咳,我也有出力的,”时文柏掰着手指算,“我这不是提供了情绪价值嘛,还唱歌、做饭。”
唐安靠近石柱,精神力谨慎地探了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立方体内部好像有个空洞,吸引着精神力进入其中。
用精神力填满它后,立方体棱角处的水晶如同被点燃的烛火一点点亮起,发出微弱的荧蓝色光芒。
近两米高的石柱自下而上缓缓点亮。
“漂亮,”时文柏夸赞着被蓝光拥抱的向导,毫不迟疑地抬起手腕,用光脑连拍几张照片,一边拍一边道,“然后呢?”
“不知道……”唐安盯着面前的石柱,有些茫然,“我好像听到了我母亲的声音。”
时文柏一下噤声。
唐安皱着眉,想要集中精神听清楚略过耳边的声音在说什么,视野却逐渐模糊起来。
也许是盯着这些光点太久了。
他用力眨了下眼睛,准备移开视线,却发现有越来越多的蓝色光斑浮现在眼前。
它们像是被撕开后再泡水的画纸,一片片、边缘模糊不清,偶有层叠和粘连,让他只能隐约看出上面原本画着什么。
灰色的烟雾或者是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火焰、高耸入云的建筑、遍地废墟、深红和扭曲的尸体、四处奔跑的人,各种元素构成了一幅末日般的惨烈画面。
唐安想要“看”得更清楚,他想要向前。
看不见摸不着却切实存在的力量与他相抗,试图阻止他的前进。
更多的蓝色光斑在眼前交叠,其中隐隐透出深蓝和紫色,质感也变得柔和,像缭绕的烟雾环绕着他。
他伸手抚开它们,就像擦掉了玻璃窗上的水汽,眼前的画面瞬间清晰——
残破的楼宇矗立在行星地标,正在熊熊燃烧,浓烟滚滚、尘土飞扬,掩住了散落在各处的尸体。
他正想仔细辨认这是哪里,一道女声自远处响起,“…安……”
唐安只听清了一个字,就认出,那是唐婉慈的声音。
他无数次地聆听过芯片里的几条录音,对只见过一面的唐婉慈的声音很熟悉。
烟雾和蓝光构成了斑驳的图案,勾画出一道朦胧的身影,在四处燃烧的火光中营造出极具反差的宁静。
不像是幻觉,唐安能感觉到,她是“活着”的,或者说,是一种超越了时间限制的存在,徘徊于永恒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更多的烟雾上升、缠绕,将他环绕,就像两个相拥在一起的人——他和母亲。
灰黑和深蓝交缠,像是互相拥抱的手臂,也像是交缠的发丝,一如初见会有的真切,又似告别的难舍难分。
“你…活下去……”
唐婉慈的声音很轻柔,话却断断续续的,只有少数几个音节能被听清,“…安…你……”
“你还好吗?”男声接上了未尽的话,“你听到什么了,怎么脸色这么差?”
唐安感到一阵失重,快速从莫名的“高空”落到地面,画面消失。
后背传来温暖的感觉,他被拉扯着回到现实。
“时文柏?”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躺在维生装置里的重症病人。
时文柏立刻取下水壶,拧开盖子递到他的嘴边,“先喝点水。”
唐安疲惫至极,抬不起手,靠在时文柏的怀里就着哨兵的动作抿了一口水。干涩的嘴唇接触瓶口的瞬间就生出撕裂的刺痛,下一秒,他的舌尖尝到了血腥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咽下水,又喝了一口把唇瓣重新润湿,问:“我刚才怎么了?”
“你本来好好地站着,然后就突然站不稳了。”时文柏努力压下心头的急躁,“我感知到了很奇怪的能量波动,是这个装置出了问题吗,你没事吧?”
“我听到,她让我‘活下去’。”
唐安抿了抿嘴,嘴唇上撕裂的位置还在渗出血丝,他的脑海里翻来覆去地想着那个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