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抱在怀里的猫睁开了眼,毛茸茸的,蹭着他,继续发出呼噜呼噜的响声。
耳边的呼吸声变得急促,时文柏从昏迷中睁开了眼。
他先是被剧烈的头疼痛得嘶了一声,又被颠簸感折磨得够呛,直到晕乎乎的脑子开始处理眼睛捕捉到的画面后,才惊讶地收紧了手臂。
时文柏没想过自己能再醒来,更想不到自己会被唐安背着。
唐安被他的动作勒着了,语气不耐,“松开。”
“哦,抱歉……呃,我为什么在咳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觉醒成为哨兵之后,时文柏向来是被依靠的那个,这他还是第一次体验被照看的感觉,不过他可不敢在唐安的背上待太久。
他果断放弃追问唐安背他的原因,道:“谢谢您,放我下来吧…我可以自己……”
“别逞强了,你感觉不到你在发抖吗。”
唐安扶稳时文柏的腿,把他往上颠了一下,“很快就到遗址大门了,等出去了再说吧。”
“我在发抖?”
时文柏茫然地略微抬起右手,才看到自己那不规律颤抖着的指尖。
要出事了,他心中生出不详的预感。
“你把我放下吧……”
因为疼痛,他说出的每个字的尾调都被中断的呼吸吞没,“情况……不太妙……”
哨兵残破的精神力像一根绷到最紧的皮筋,皮筋上的缺口正在拉力的作用下逐渐扩大,即将断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很疼?”
唐安没有停下脚步,小幅度地偏过头道:“我暂时用不了精神力。你能吃止疼药吗,还是一定需要向导素?”
“不是这个…我觉得……呼……”
时文柏的脸颊紧贴唐安的脖子,明显地感受到自己和向导的体温差。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可能又要精神狂暴了……”
以前也有过——剧烈的头痛、无知觉的震颤和异常体温,导向了他的第一次精神力狂暴,如果不是他当时正在医疗向导的诊所候诊,他会杀死周围的所有活物,最后耗尽精神力而亡。
唐安盯着眼前不平整的石路。背着时文柏耗费了他不少体力,他先前服下的药仍在起效,精神海修复需要一些时间和精力。
他既然已经决定带上时文柏,就不会中途放弃。
往前又走了一段距离后,唐安道:“你听到我刚才说的了,我暂时用不了精神力。你这是让我把你丢在这儿?嗯,为了安全,我走之前还得给你两枪打断你的腿,免得你追上来。”
他的语气带着倦意,很轻,却穿过了杂乱的耳鸣声清晰地传到了时文柏的耳中。
“不要小看S级哨兵啊,”时文柏闭上眼睛咳嗽了两声,“不提精神力自爆的杀伤范围,你最好把我的手也一起打断,不然我会爬着去找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哨兵话语中描绘出的画面血腥恐怖,唐安却被它逗笑了。
“放心,你要是喜欢在地上爬,以后有得是机会。”
重音落在了“以后”两个字上,时文柏听懂了唐安的暗示,但向导带笑的声音在空旷的岩洞中回响,让他猛地睁开眼,“你不是在说什么可怕的事…吧……?”
“放心。”
这次没有更多的解释,短短的两个字敲打在时文柏的心口,那颗砰砰直跳的心好像真的放松、安定了下来。
太奇怪了。
那些友善、性格温和的向导们,哪怕是医疗向导,知道他的精神力状况后,第一反应都是恐惧和厌恶。
他知道自己的精神力问题颗不定时炸弹,能理解他们因此产生的负面情绪。
他以为唐安也会把棘手的他抛下的。
他的人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每次他都是被抛下的那个。
九岁被父母抛到矿场抵债,为了吃饱饭学会了打架,十一岁被扔进了哨兵学校,孤身一人应对同学的嫉妒和恶意,三十五岁,被军部赶出了自己一手组建的舰队。
时文柏把鼻尖埋进唐安的衣领和脖颈之间,嗅闻着皮肤上隐约的玫瑰香气。
玫瑰不是稀有的向导素味型,唐安的向导素却一点也不甜腻,反而像一剂苦口的药,吞下去后才在能在舌根尝到一点点清爽的回甘。
最不可能留下他的人,背着他,让他“放心”。
心脏又开始不受控地快速跳动,时文柏把它归因于疼痛,脸更用力地贴紧向导,嘴唇也压在了向导的皮肤上。
“不许舔。”唐安皱起眉,一半是因为感觉到了哨兵异常高的体温,另一半是因为讨厌脖子上变得湿漉漉的,“我现在腾不出手,你再忍一会儿,等会儿就给你向导素。”
时文柏轻嗯了声。
他只是很疼,不是失了智,知道面前这片皮肤上的向导素少得可怜,对缓解他的情况不会有效果,但他就是想……再多一些。
时文柏努力睁开眼,透过雾蒙蒙的视线,他看到了唐安那被细腻皮肤包裹的喉结、漂亮的锁骨线条、和锁骨中间被领口投下的阴影笼罩的凹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设置在地上的应急照明装置光线昏暗,荧光棒发出的彩色的光轻纱般笼罩在唐安身上。
安宁与静谧的氛围让时文柏有一瞬忽视了疼痛。
他可以更多地依赖他吗?
没等时文柏得出结论,被强压着的疲惫卷土重来,他再次陷入沉睡。
唐安侧头望过去。
时文柏闭着眼,眉头紧锁,呼吸粗重但是总体平稳,不再像之前半死不活的样子。他的脸颊压在唐安的肩上,金色的头发被汗水浸湿贴在了脸侧,看着有些乖巧。
一点也没有要陷入精神狂暴的样子。
唐安收回视线。
至少和上次被关在笼子里的时候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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