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叫你们打开。”陆妃娘娘像是自己压住了火气,语气轻快了不少。
李嬷嬷端了一杯茶递给陆妃娘娘说:“娘娘喝口茶。”
陆妃娘娘接过茶,反问道:“怎么了?”
“不如奴才给娘娘梳头换衣,娘娘亲自将这些灯谜给皇上送去,也显得娘娘诚心诚意不是吗?”李嬷嬷说完悄悄背着众人,给陆妃娘娘使了一个眼色。
陆妃娘娘会意,和颜悦色地说:“你们都下去吧。这里留李嬷嬷伺候就行了。”
众人得令,恨不得早些飞出兽笼,忍住心中的喜色,毕恭毕敬地行礼道别。
大殿中只余下陆妃娘娘和李嬷嬷两人。李嬷嬷说:“娘娘,这些小蹄子们不得不防啊。”
“何尝不是如此呢?只有嬷嬷你,懂我的心。”
“奴才明白娘娘心里爱重皇上,才会如此。”
“嬷嬷,你让本宫遣开众人,可是有话对本宫说?”
“娘娘,奴才私心为娘娘想,不知这样做使得?使不得?”
“嬷嬷但说无妨。”
此时的陆妃娘娘,哪里还能镇静下来,宫中上有皇后娘娘痴情;春妃也仗着貌美十分张扬霸道;降了位份的彤昭仪,虽然眼下不得志,之前也是夜夜专宠的贵妃。还有几位贵嫔,都是绕指柔肠恨不得缠住皇上的脖颈。
自己样貌比不上春妃和彤昭仪,家世比不上皇后,如今鲜花一般的秀女们已经入宫!才貌双全的华嫔;家世显赫的慧珍郡主;还有一位皇上钦点的师贵人……皇上已经半年多不曾踏足东照宫,十几位秀女进宫,还不把皇上脚给跑断了,哪里还能想到自己?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凭空的,又让皇上撞见一位雪中的美人。看皇上痴情神往的模样,这女子位列四妃也是指日可待。
陆妃黯然神伤地想着自己如今的处境,只听嬷嬷说:“皇上偏说是咱们东北所里的宫女,为何一定是咱们这里的?”
“嬷嬷有所不知,皇上是在咱们这边的花园里撞见的,怎么不是咱们宫里的?”陆妃娘娘说这话的时候肠子都悔青了。
今早陆妃娘娘拿了三百两的银票,让张嬷嬷私下打点御前太监们,皇上这才决定来东照宫看望自己,没想到自己花钱,却是为祸害精去铺路。怎能让人咽下这口气?不把祸害精碎尸万段,如何解自己心头之恨?更何况若是真的在自己宫中,自己养虎为患,不趁着现在除掉祸害,将来虎大伤人的时候。就来不及了!
“依奴才看,也未必。皇上让各宫里新近的宫女写谜底,难道就没有想要出头的?”李嬷嬷这句话,正是明白了陆妃娘娘的‘七寸’,才敢对症下药。
“可皇上说了,天寒地滑,道不好走,定是咱们这边的。本宫为东北所的首席,出了这件事情,还不让别人笑话我啊。便宜了贱人,也伤了自己脸面。”
“娘娘,你再想想奴才说的话!”
一经提点,陆妃娘娘恍然大悟,赞许的目光,一波一波,送给李嬷嬷,说:“嬷嬷的意思是?”
“咱们宫里的祸害,自然是咱们悄悄地,自己料理。别的宫里出了祸害,到时候自有别的娘娘替娘娘料理,娘娘还怕祸害成精吗?”
陆妃娘娘这才露出一丢丢笑脸,说:“依嬷嬷看,应该怎么办?”
李嬷嬷指着绣盘说:“拆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陆妃娘娘笑而不语,李嬷嬷将一个个谜底端在陆妃娘娘面前。油滑地奉承到:“不是奴才这话让娘娘吃心,你看看这些蹄子们,将这一个个谜底折跟朵花似的,生怕皇上看不到自己。”
陆妃娘娘刚刚绽放的笑脸里立刻蒙上里一层霜雾,一寸长地白玉指甲,从秀盘里捏出了几个小巧的花样,有仙鹤形状的,有灯笼形状的,有花朵形状的……越挑脸上越难看,直接对李嬷嬷说:“都打开,全部都打开。”
李嬷嬷得令,忙不迭地将一个一个折叠好的信折打开,脸上皱纹的沟壑里挤着奸佞的笑,就好像拆开的不是信折,而是一扇堵死的门,门里面藏着一对偷情的男女。
纷繁的折纸花样,让李嬷嬷有些烦躁,然而‘捉贼捉赃,捉奸捉双’,李嬷嬷咬定青山不放松,务必要捉奸在床。
功夫不负有心人,拆了几个之后,终于让她‘捉住’,手里捧着,递给陆妃娘娘。
陆妃娘娘看过信折上的字,修长的远山黛,几乎连成一片,颤颤巍巍地说:“好娟秀的心思,才进宫就敢勾引皇上,吃了狼心豹子胆!记下来,记下来,过些日子一并发落!”
李嬷嬷见自己功夫有成效,更是有如神助。十几个信折中,一共找出来三个,公然给皇上递情话的宫女。
陆妃娘娘早已花容失色,没想到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就有这么些狐媚子,如果送到皇上那里,还能了得?抽出这三个人的信折,一一记下名字,走到一个青铜兽炉边,如同甩掉一只虱子一样,扔进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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