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妈有些年纪,连接两次重重地跌在地上,有些起不来。芸娘和红芙赶快上去将奶妈扶起。红芙看着战战兢兢蜷缩在墙角的周氏,想到刚才自己喊叫王爷的时候,周氏的疯癫好了很多。轻轻地走到周氏身边,模仿着荣亲王的口吻说:“玉蔻,我来看你了,你怎么躲着不见我呢?”
周氏听到这句话,果然身子停止了颤抖,一下子转过身来,抓住红芙的胳膊说:“王爷,我等了你好久,你怎么才来?大婚之夜你也不来看看玉蔻,玉蔻整整哭了一夜。”
红芙心里有些悲怆,没想到周氏竟然是如此痴情。也动容地说道:“玉蔻长大了要乖,宫里好多公务,本王不能天天来看你。”
周氏忽然换了一副心疼的口气说:“王爷,最近京中瘟疫流窜,王爷一定要当心啊!”
“玉蔻还是这样关心本王,本王十分欣慰,本王送你进去休息可好?”
周氏娇羞地点点头,不可思议地反问道:“王爷是真的吗?”然而目光掠过红芙的肩膀,看到刘良人的脸的时候,眼神中说不出的惊恐和慌乱,身体又开始不停地颤抖,挣开红芙的手,又蜷缩在墙角,惊恐地大叫:“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再也不敢了……”
奶妈无暇擦泪,搂着周氏,哭喊着:“小姐,你怎么了,都好好的啊……”
周氏暴躁地大喊:“滚开,都滚开,谁敢过来我杀了谁……”
此时周氏的手中没有凶器,奶妈,芸娘,红芙还有几位大胆的小丫鬟都涌过来,七八个人架死命挣扎的周氏想要抬进殿里。
刘良人一脸心急如焚地建议道:“不如拿了绳子先捆住周姐姐。”
奶妈不由分说地对着刘良人啐了一口说道:“呸——我家小姐是正二品的侧妃,绑了手脚成什么了?”
刘良人委屈地拿帕子拭了拭脸,楚楚可怜地说:“妈妈只心疼姐姐的体面尊贵,殊不知姐姐这样乱抓乱挠伤的是自己,妈妈好歹看看姐姐的脸,都被抓烂了。日后若是留下疤痕,姐姐还活不活了?”
奶妈看了看周氏脸上的指甲印,心中有些过意不去的说:“奴家是心急,良人别往心里去。”
“妈妈不用这么说,咱们都是一样的心疼姐姐。”刘良人一边说,一边拿帕子擦拭眼角。
奶妈无暇和刘良人周旋,和众人一起将张牙舞爪的周氏抬进殿内。
好不容易将周侧妃安放到床上,奶妈冲着一个陪嫁的小丫鬟说:“赶紧去拿绳子,捆住小姐的手脚。”
周氏一听要捆绑自己,疯了一样挣扎起来,扯着嗓子嘶吼:“不能捆我,我还没死呢?你们不能捆我。”
奶妈心疼地望着周氏,连连哄劝道:“小姐,捆住胳膊您就不乱抓了,小姐别怕,睡着了之后,奶妈给你解开。”
周氏哪里能妥协,死命地想要从众人的压制中挣脱出来。那样子看起来真的像一只被绑起来的小兽,疯狂而无助。沙哑的嗓音,不停地嘶吼:“不能捆我,阎王爷不能捆活人!”
“小姐,就捆一会儿。你这会儿看不见,奶娘看你脸上玉一样的皮肉都抓坏了,我可不能让小姐任性。留下伤疤,小姐怎么面对王爷呢?”
“不能捆我,捆了我就活不成了。我不能跟你们下地狱。”
“小姐,稍微忍一忍,抓毁了脸,日后可怎么办啊?”
“捆了我就要死了……”周氏硬着脖子嘶吼。
小丫鬟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合适的绳子,想到嫁妆箱子上的红绸绳,慌慌张张地撤了两根,急匆匆地跑进来,递给奶娘说:“找不到绳子了……”
周氏一见红绸,红着眼跳脱着吼道:“你们这些死鬼,我还没死就要捆我……”
刘良人上前道:“妈妈,还不赶紧捆起来,真把脸伤了,日后怎么侍奉王爷。”
奶妈连连点头,拿着红绸绳,哭着哀求道:“小姐,绑上就好了,就一会儿,小姐睡着,奶妈一定给你解下来……”
周氏惊恐地望着刘良人,使劲想要缩到墙角,众人以为周氏想要逃避红绸,又把她拉回来。如此几个反复,周氏的手脚终于被捆绑起来,开始还能有几声嘶吼,渐渐地声音越来越小,连眼睛也睁不开了。
“侧妃想是累了,咱们都散了吧……”刘良人温和地招呼芸娘和红芙离开。
两人看着已经消停下来地周氏,不放心地点了点头。前脚踏出殿门,后脚就听见奶妈惊恐着大叫:“不好了,我的亲娘啊……我们小姐断气了……快来人……请太医……速速去请太医……快来人,赶紧去家里通传一声……”
“妈妈,到底是请太医,还是回家里通传?”一个小丫鬟站在奶妈面前悲痛地说。
奶妈站起来劈脸就是一巴掌,恶狠狠地说:“先去请太医,赶紧去!”
红芙和芸娘皆大惊,方才还张牙舞爪的,怎么说断气就断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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