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莹愕然,周氏绊倒刘氏,自己这个局外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没想到刘氏却跟周氏说对不起。脸上还跟做错事儿的小孩子一样,对着周氏敬畏谦卑不已。
荣亲王已经有些微醉,洋洋地说:“刘氏,坐在你的位子上,不要来回走来走去。”
冯氏仍旧是一言不发,婉莹看着她埋头地揉搓手里的调羹,心里的芒刺又隐隐作痛。
“周姐姐,奴家听闻令兄长,是兵部尚书,官居正一品,是么?”
“我家的事儿,你倒是门儿清。”周氏依旧是趾高气昂的态度。
“咱们大周朝能有几个兵部尚书啊,谁不知道呢!周姐姐和冯姐姐两家,平分了天下的兵马。妹妹只是好奇,到底是周姐姐兄长的官职高一些,还是冯姐姐的父亲官职高一些?”刘氏依旧是笑魇如花地谈笑风声,就连挑拨冯周二人,也是笑盈盈地插上一把刀。
冯氏依旧默不作声,她和荣亲王中间就隔着一层空气,她痴迷地挚爱着荣亲王,荣亲王近在眼前,她却连一眼都没有看。
刘氏的话,让荣亲王也有些吃惊,怔眼望着几个人。
周氏笑呵呵地说:“都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今儿我算是信了。要不是我跟冯姐姐从小在一起长大,只怕要被你挑拨离间了。”
“周姐姐,说笑了,我就是随便问问,我真的是搞不懂这些。”
周氏鄙夷地说:“搞不懂就少花些心思。你也和其他几位良人说说话,别总缠着我。”
刘氏听到这话,居然给周氏抛了一个十分友善的媚眼,捏着嗓子说:“我一见姐姐就觉得亲切,忍不住就想多说两句。”
周氏听了这话,酥得全身只起鸡皮疙瘩,翻着白眼说:“行了行了,你的心意,我明白了,要么把嘴巴闭上,要么跟别人说话,总之不要再来找我。”
这么明显的鄙视,刘氏竟然熟视无睹,笑盈盈地点了点头,贱兮兮地说:“姐姐既然不想跟妹妹多说,那妹妹就不说了。”
婉莹在心里佩服刘氏的不屈不挠: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能屈能伸的人物,我今儿也算见识了。果然是不知礼仪廉耻,连这样的羞辱都能笑着面对。可敬可叹可悲可怜!
酒过三巡,众人散去。婉莹酒力不支,身上有些困倦。
荣亲王见婉莹懒懒的瘫软无力,便拢着婉莹倚在罗汉床上,没多会婉莹便沉沉地睡去。
恍恍惚惚的梦境中,婉莹觉得自己身体轻飘飘的,像是在水中又像是在云中,但是往下一看,竟是踏踏实实地踩在地上。远处一条大河川流不息地流淌,河那边一直白胖浑圆的小猪站在对岸,一直巨大的乌龟慢慢悠悠地游到那小猪的跟前,只见小猪摇摇晃晃地挪动着肥圆的笑身板儿,敏捷地爬上了乌龟的背。
那乌龟驮着小猪又慢慢悠悠地向婉莹这边游过来,游了好久好久还没游过来,婉莹看那小猪,面容可亲,想是要冲着婉莹过来的样子,婉莹忍不住走到岸边,蹲在岸边等着它。
青山绿水,鸟语花香。婉莹恍惚间意识到,这是自己与荣亲王相遇时的梦境,漫天漫地的樱花雨,细细密密地洒在河面上。趴在乌龟背上的小猪,还用蹄子不停地撩拨水里的落樱。那样子可爱极了。
这样的意境里,每次都有他的身影,为什么这次却消失不见了?婉莹探着身子寻找荣亲王的身影。只可惜,到处都没有。
回头再看乌龟背上的小猪,已经快要到了到岸。婉莹走过去,只见那小猪腾地一下从乌龟的背上飞了起来幻化成一条小飞龙,跪在地上跟婉莹磕了三个头,然后纵身一跃竟飞进婉莹的肚子里。
一下子将婉莹从梦中惊醒,猛的晃动惊动了睡意朦胧的荣亲王,婉莹不好意思地起身,羞赧地说:“这几日不知怎得了,总是觉得困乏不已,六郎见笑了。”
原本婉莹是枕着他的腿小憩,他趁婉莹睡去时轻轻地摘掉了婉莹满头珠翠,此刻长发仍旧缠绕在他的腿上。殿里只有两人,婉莹忽然间心跳不已,少不得双脸通红。
“青儿方才做了什么样的梦,竟把你惊成这样了?”他将婉莹拦在怀中,隔着衣裙,婉莹感受到几条不安分的小蛇在游走。
婉莹更加心跳加速,羞怯不已地说:“丫头们都在外面的。”
他的双手不理婉莹的拒绝,炙热地游走在衣衫之间。贴在婉莹的耳边说:“快说刚才做了什么梦?到底是谁在梦里欺负你?”
婉莹又娇羞又害怕,推开了他的双手,理了理自己的长发,坐在罗汉床的另一边,与他保持距离。一本正经地说:“若是想听的话,就乖乖地坐在那里不准动。”
婉莹一面重新用手梳理着长发,一面将方才梦里的一切告诉他。谁知他竟扑过来一把将婉莹按在罗汉床上,不由分说地吻了过来,婉莹使出全身的力气也无法将他推脱,呢喃地说到:“抱婉莹去寝殿可好。”他一把将婉莹横抱起,大步流星地跨入寝殿。
敦伦之间,风雨际会。不似新婚之夜那般彻骨的疼痛。原来爱一个人,到头来是这样的幸福。
大婚红帐在床顶不停地摇晃,婉莹看着荣亲王红涨的脸,嗲声嗲气地呢喃:“六郎,你喜欢刘氏么?”
荣亲王戛然停下,只是一瞬间的迟疑,然后用排山倒海之势,说:“不要提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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