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灵犀子而来,任务完成,灵犀子已交到天玑镇曾家手中,曾家给的灵石分文不少,其余之事,与我无关,我也一概不知。”
许伯阳和许伯照在旁听了,都暗自满意,各自拱手道:
“多谢!”
孔卓立问道:“卓立在此等候,只不过想等一句话,敢问姨夫和这家中今后作何打算?卓立任务完成,这就要起程回去。”
“明白。”
许绍华瞧了一眼自家在船上嬉闹的儿女,自顾自凄然笑了一声,轻轻说道,
“我随你回去。”
许伯照听了大吃一惊,连忙上前道:“季父,这可如何使得?那伯恩和伯晓怎么办?”
许伯阳却大致明白了许绍华用意,心中暗自轻叹,当下将在船上玩闹的四名灵犀子招呼回到乌篷之内,免得待会别离又生哭闹。
“伯照,你还年轻,要走的路还很长,你好生跟随你堂哥回风青去,孝顺你素未谋面的伯父,照顾好弟妹伯恩和伯晓。”
许绍华泪水含满眼眶,鼻子被冬夜的寒气冻得通红,轻声道,
“你不明白,我这条老命本来就是孔家给的,我若是不告而别,十年二十年后,我有何颜面去见我家师傅?我有何颜面去见我家发妻?”
“之前是为了伯恩和伯晓,我可以不管不顾,但如今孩子有了归宿,我心已落得踏实,我这便回去向孔家告老还乡,若是他孔家同意,你我不日便能相见,若是…他不同意,那也无妨,日子还长,你我总有相见之日!”
许绍华一番拳拳之心,昭然天地,都听得在场之人无不低头默然。
许伯阳拱手,轻声道:
“季父慢走,若有需要,写封信来,小侄在风青片刻就来。”
许绍华满意颔首道:“好孩子,伯恩和伯晓交给你,季父此生无憾。”
“好!姨夫未忘我孔家之情,卓立也不是无情无义之人,今夜这事就是烂在肚子里,我也不会吐露半分。”
孔卓立斩钉截铁地说道,一回头,又对许伯阳说道,
“许兄,既是如此,那便后会有期,这艘乌篷船就留在此处,说来惭愧,囊中羞涩,还请借一张「飞禽符」给我。”
许伯阳心领神会,从储物袋中取了一张符纸,双手递了过去。
孔卓立弹指召唤出一只大鹰,巨翅扑腾,当即带着许绍华腾空而起。
这一切来得又快又急,生怕动作一慢,被孔伯恩和孔伯晓发觉,又是难舍难分。
许家堂兄弟俩仰头望着夜空下大鹰远去的身影,都不禁轻轻一叹。
月洒清辉。
龙门涧的河水依然在黑暗中汩汩流动。
…………
次日清晨,许绍良大清早起来,和谭文里在堂前招呼伙计们热乎乎吃了早茶,随后收拾行囊准备去码头。
谭文里去柜台结账转过身来,许绍良在旁等候,忽然只见一名黑衣少年出现在客栈门口,不偏不倚堵住了众人的去路。
“等等!”
谭文里吃了一惊,暗自扣住腰间的刀把,却被许绍良一把将他拉着,老脸神色古怪地看着这名黑衣少年。
黑衣少年目中含着盈盈泪光,轻轻说一句稀奇古怪的话。
所有人都莫名其妙,许绍良却脸色大变,急急走近低声道:
“此处人多眼杂,我们找个地方说话。”
这句话不是什么鬼话,正是昨晚许伯阳教给许绍良的阵启口诀,只不过只说了半句。
黑衣少年默默点头,许绍良当即对谭文里道:
“谭师傅,你先招呼伙计休憩片刻,我有点事情,去去就来!”
待谭文里点头后,许绍良方和这黑衣少年来到客栈后院一处僻静地方。
许绍良方才站定,黑衣少年纳头就拜,哽咽道:
“伯照见过伯父!”
许绍良真是如遭五雷轰顶,心中惊喜宛如闪电一般,迟疑道:“你是我二弟…绍学的幼子?那…那我儿伯阳呢?你的堂兄?”
“嗯。”
许伯照抬头喜极而泣,说道:“伯父,大兄奉仙宗丁道长之命,已经携同家中灵犀子,先一步回风青去了,特让我来此告知伯父。”
“寒光镇的寒山不必再去,镖队就此可以打道回府。”
许绍良听得小儿消息,并无大碍,悬着的心终于是落下,登时瞧着许伯照上下打量,喜上眉梢,轻声问道:
“伯照,你快说说是怎么一回事?”
待许伯照低声说了前因后果,许绍良听得是目瞪口呆,没想这一晚上过去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尔后听得许伯阳借着丁天石的面,扣下了孔伯恩和孔伯晓,真是激动万分,笑得合不拢嘴,忍不住道:
“好小子!有魄力!和我年轻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待最后听到许绍华随孔卓立离去,又不免黯然神伤,轻轻叹了一声:
“绍华此生命运多舛,祸福相依,真是谁也瞧不透…”
想了一阵,又记挂起许伯照的哥哥曾书明和妹妹许伯清来,拉着许伯照问个不停。
许伯照抿嘴一笑:“伯父不急,我们这就打道回府,路上侄儿和你慢慢说。”
“是…是…”
二人这一说话,却是说了好久,这冬日都上了三竿,许绍良醒悟过来,连忙拉着许伯照的手,径自回了客栈。
当谭文里见过许伯照,听得许绍良说丁天石出现,登时心惊胆战,哪里还敢问什么缘故,当即去找方家取回了车子,装上了货物,就直接掉头。
一路上倒也平平安安,只不过许绍良和许伯照终日坐在车里,聊着家事,没了许老爷子侃事,谭文里就有些无趣。
不过半个多月光景,冬去春来,万物复苏,车队颠颠簸簸,风青镇终于遥遥在望。
祝大家周末愉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