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拉房门,竟然纹丝不动,遂将掘地巫给的令鉴取出来,轻轻一扫,一道玄光闪过,房门应声而开,左右瞧瞧却是一条长长的甬道。
“左边应该是通往龙首。”
许伯阳低头瞧了瞧手中如同一面小镜子一般的令鉴,只见鉴子上正写着“浮沉”二字,抬头发现房门外正好写着这两个字。
眼见这【遁地鳞】对安全如此上心,许伯阳心下大定,想来这掘地巫和搬山鼠做生意多年,经验丰富,对于此等防范意识还是比较到位,难怪有口皆碑,一时间也没那么肉痛了。
“这一千五百灵石贵是贵了点,不过得不冤!”
他想了想遂将房门关上,扫了扫令鉴,房门果然从外部封锁,无法打开,又用灵识探出,一道屏障如同水波纹一般封住,阻断去路,当下无后顾之忧往龙首走去。
毕竟第一次去诸汾之野,他打算去找这船主或者总管,旁敲侧击,听听瞧瞧,有没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之处,以免吃了暗亏。
方才走了两步,忽然旁边一道门打开,一个人冲了出来,好巧不巧与许伯阳撞了一个满怀。
“道友抱歉抱歉!”
那人赶紧低头道歉,点头哈腰。
许伯阳一瞧打扮,正是刚刚和自己一样,那名带着两个小童、带着黄犬面具的高瘦男子,当下笑了一声,
“无妨无妨!”
这黄犬男子见许伯阳客气,口气平淡,心中不觉多了几分好感,张口问道:“道友可是前往‘龙首虬厅’?”
许伯阳眼珠子一转,笑道:“正是,道友也是要去吗?”
“是啊!”黄犬男子自顾自埋怨,
“临出门把灵酒给带忘了,此去至少五日路程才到万妖泽,如此枯坐在房内却是无聊得紧!且去找总管买上两壶灵酒解解馋!”
“是吗?”
许伯阳一笑,“我也正有此意,不如道友前方带路?”
“原来都是同道中人!”
黄犬男子哈哈一笑,当即朝前带路,
“真是巧!那不妨你我待会儿喝上几杯?”
许伯阳笑道:“可。”
“那真是太好了!道友你是不知,这【遁地鳞】的总管搬山鼠藏了许多好酒,天南地北,样样有货!你若是到了别处,还真不一定喝得到…”
两人边走边聊,许伯阳却暗暗瞧着此人的举手投足、言辞话语,这路走到一半,终于想起自己在何处见过此人!
“方寸间,剑弈阁,张观致!”
许伯阳当初找他换剑,倒被他奚落一番,最后又被漆扶灵驱使找来,被自己拒绝,没想到时隔四年之久,会在这【遁地鳞】上遇见!
许伯阳回忆着当时两人的对话,和费文玉的解释,似乎这人是南淮仙宗的弟子,而张家貌似就在东柯镇隔壁的宁阳镇,没想到堂堂仙宗弟子也是一个偷渡的主,瞧他带着两个小孩,多半也是灵犀子。
如此,那目的岂不是和自己一样,如此,那岂不是送上门来向导?
听他口气,早已不是什么生客,而是熟了不能再熟的老熟客,只消拿捏住此人,自己这一趟,岂不是平白多了一分助力?
许伯阳心念电转,瞬间就有了计较,面具下凝起一丝笑意,和张观致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不过片刻,来到甬道尽头,拐了一个弯,便来到一处大庐之内。
墙壁上四处缀着淡黄色的灵灯,一张张四方桌子排列整齐,正前方一个大柜台横列其中,柜台后面满满当当都是瓶瓶罐罐,想来都是灵酒。
而吸引许伯阳并不是这【遁地鳞】有这么一处类似于酒楼般设计的地方,而是那个柜台上有一只硕大而类人的黄毛老鼠在忙忙碌碌。
说它类人,是因为它瞧起来,就剩下一颗头颅还是老鼠脑袋,其余都已经是人的模样。
适才在浓雾之中,竟然没有发觉。
张观致见许伯阳一动不动,笑了一声,解释道:
“这是搬山鼠的大副卷毛鼠,专门负责在这【龙首虬厅】服务,道友坐坐,我去打上一壶酒,咱俩先喝两杯!”
“多谢张兄!”
许伯阳也不墨迹,淡淡说了一句,找了张桌子坐了下来。
张观致听到这一句话,本来转过去的身子登时僵住,仿佛瞬间被冻住一般,一股燥热从腹中腾起,浑身上下冒出来细细密密的汗珠!
他不敢接话,他简直怀疑自己耳背听错了!
这人是谁?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姓氏?
张观致一时间如同遭了天打五雷轰,只感觉自己浑身发软,难道遇上了前来调查的仙宗修士?
可对方明明才凝元六层,若不是如此自己才不会相邀!
难道自己早就被对方盯上?难怪对方在自己房门口等着!
张观致此刻吓得魂飞魄散,天人交战,想了片刻,还是迈出了步子,去柜台买了一壶酒,拿着两个酒杯过来,尴尬笑了一声,放置酒杯开始斟酒,结果说话有些不利索,
“道、道友,来,咱们先喝一杯!”
许伯阳见状笑了一声,低声道:
“张兄不必多虑,我不为你而来!”
张观致赶紧用灵识回道:
“敢问道友是哪只山的弟子,张某告假出门,为家里办点私事,并无谋逆叛逃之心,道友如是公务,但有需要,只管吩咐!”
许伯阳笑着用灵识道:“张兄不必担忧,张兄作为南淮仙宗弟子,又在方寸间日理万机,可能贵人多忘事,记不住在下,不过也无关系,在下前来的目的和张兄一样!”
“只不过初来乍到,还望张兄多多提携!”
张观致越听心越是拔凉,自己的底儿竟然已经被对方翻了一个底朝天,而对方却含糊其辞,明显有意为之,一时间心慌意乱,连忙道:
“道友过谦了,如什么需要,道友尽管开口!”
“嗯。”
许伯阳一笑,慢慢举起一杯酒,翘起面具一饮而尽,徐徐说道,
“暂且不急,等我们到目的地再说不迟,到时候张兄可别自个儿先跑了,忘了等我!”
说罢站起身来,轻轻放下酒杯,径自原路折返,只留着在桌子前凌乱的张观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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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