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随着思绪展开,又发觉此事太过缥缈虚无,脸色随即一黯:
“只可惜此事太难实现,如今家里便只得我一人凝元六层,伯恩和伯晓甚至都没有开始修炼,其余都是凡人,这般弱势,想要在诸汾之野占领一席之地,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除非…有外力帮忙,或许才有一丝的可能。”
许伯阳想着想着,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苏氏兄妹起来,出于对紫衣的信任,许伯阳自然而然将苏颜露也视作朋友,只不过此人似乎总是遮遮掩掩,没有紫衣性格来得爽利,就是不知道他家实力如何,是否也有此等念头,愿不愿意来这地方发展。
“哥。”
回到房中,面对哥哥说出心中的想法,裴紫苏大吃一惊,问道,
“你说你要在诸汾之野另起炉灶?”
“既然有人做在前面,已有先例!我家有何不可?”
裴砚苏目光沉沉,手里把玩着一个青瓷小茶杯,徐徐道:
“哼!妹妹,你有所不知,这些年我们煮海一脉为苍羽劳心劳力,可曾得到过半分回报?有功无过,还不是被伯脉和叔脉压得动弹不得!”
“怪不得这些年他伯脉、叔脉诸家日子愈发红火,人才辈出,家中弟子在仙宗势力愈发强大,原来是在外面有帮补,只怕是在这地方没了仙宗掣肘,混得风生水起,捞得了不少好处!”
“这姓张的小子,我今日瞧了就是他家一个懦弱之主,此等人都能在诸汾之野扎下根来,我家为何不能?”
“哥…你说的我家,是我们季脉煮海一大家还是光咱们小家?”
裴紫苏产生顾虑,问出来心中担忧的问题。
“妹妹,如今咱们煮海一脉,人心早已散了,除了在金丹谷的嫡系,哪里还有什么一大家?都不是各自把持关系,想借着金丹谷老祖羽士的名号,往上爬?”
“只可惜我煮海一脉,个个性格单纯,一生追求炉火纯青的金丹术,却是没有争强好胜的利益之心。”
裴砚苏轻轻叹了一声,随即徐徐说出自己的谋划,
“妹妹,你有所不知,如今我裴家三位老祖年事已高,大限将至,汜水战事未起之前,就已经闭关多年,谋求紫府仙缘,只可惜这其中的凶险万不足一,你并不知晓!”
“我裴家一旦三位老祖坐化,没了制约,那便是伯脉一家独大,我煮海一脉人丁稀少,只怕立刻便要树倒猢狲散,被伯脉、叔脉尽数分离分化,到了那个时候,你我更是要寄人篱下,受尽白眼!”
“这些人闹来闹去,终归是自家人在闹,可是你也知道,如今的苍羽并非我裴家三羽士的仙宗,像雾隐镇陈家陈元白,后起之秀,眼下证道黄庭,在仙宗权势不小,还有长阳镇李家、白水镇的纪家、苍梧城的黄家、周家,哪家不是来势汹汹?”
“今日机缘巧合,竟让你我知晓了这诸汾之野的秘密,如此便可以提前谋划,留下一条后路,以后不管是为裴家煮海主家也好,我们自家小家也罢!总不至于处处落后伯脉、叔脉那些人。”
“往大了说,只消我裴家有一脉留存,在苍羽,他诸姓就别想掀起什么风浪!”
苏紫露听完觉得有理,暗自钦佩,说道:
“哥哥心系家族,看得长远,考虑得完备,只不过此事非小,我觉得哥哥还是回去请示一下父亲,让他老人家来做决断较好!”
“这大可不必,父亲暗弱无争,那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知道了瞻前顾后,反而不好。”
裴砚苏微微摇头,沉声说道,
“无妨,此事我来议计,咱们先跟着这张观致去‘千星万岛湖’瞧瞧,若是果真如他所说,那便可动手谋划此事。”
“以我现在的修为,去拿下一两个岛应该不成问题,到时候你守着,我回家把肖客卿和游老叫过来,反正如今家中也无要紧之事,养着他二位多年,也该出出力了。”
“嗯,紫苏听哥哥安排。”
裴紫苏点了点头,一想到家中能在境外有领地,无须向仙宗上缴资源,那不是整天都不用去面对伯脉、叔脉那几个宗正的臭脸,心中亦是十分舒畅。
想想自己马上就要筑基,坎水神元丹也有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若是能找到一个清静的地方修行到筑基,那也是再好不过。
“还有。”
裴砚苏想了片刻,问道,
“你觉得许伯阳这人怎么样?”
裴紫苏愣了一下,不知哥哥这话说得是何意,小脸蓦地通红,幸好有帷帽遮挡,瞧不出来,低声道:
“哥哥…紫苏有些不明白,你、你这话说得什么意思?”
裴砚苏盯着手中的茶杯,心中满是思索,浑然没有注意妹妹小女儿心态,只是沉声说道:
“此人心术不错,懂得知恩图报,人有心思,但没什么狡诈,修为在这个年纪也算是马马虎虎,最重要的是背景简单,家世单纯,我观他对你极为信任,几乎没有一句谎话,只可惜被郁川丁家抢先一步,不能为我家所用。”
“若是能把他拉拢进来,借着他许家的皮,我们暗中发展,这便是更好的选择,毕竟肖客卿性格木讷,而游老则是岁数大了,两人修为也只有凝元九层,恐怕终生难有筑基之命。”
“用他二人来撑这个门面,只怕不妥,再说他二人虽然我家门下客卿,但晓得他二人的人不在少数,我只能想办法,将他二人逐出门去,方能不引来后顾之忧。”
裴紫苏见哥哥竟然起了拉拢许伯阳的念头,心头一喜,说道:
“哥哥,我认识他多年,这人我觉得还…不错,再说他家有灵犀子,想来任谁也不愿意将自家子嗣交给别人,他家要去这三千书院多半也是逼不得已,方才行此下策。”
“不若我去问问他,万一他正好也有此念,那不是更好。”
“你若想问问,也可。”
裴砚苏目光流转,放下茶杯,沉声道,
“但若他无此念头,便点到即止,不要勉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