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外面天色阴沉,一场夜雨后气温直降,树梢叶尾都挂上了银霜。在青趴在外厅的案桌上百无聊赖,屋里的银碳添了又添,哪怕外间的窗棂斜斜支开一角,融融的暖意仍烘的人直犯困。
昨夜守在门外候了半宿,天擦亮了才被叫进去收拾。他打着哈欠点了点那只叫‘招财’的猫,此刻白白净净的窝在软垫里睡的正香,探身越过屏风往床铺上看,床帏没个动静,他的主子也还睡着。
已经未时了啊,在青搓了搓脸让自己清醒点,主子睡得久些也不奇怪,昨夜他在门口听的真切,确实…确实闹腾了些。
被子翻卷的声响传来,他迎身走到床前。
裴玉檀这一觉睡的很是深沉。姜禧抱的他太舒服,伸手抬腿间都随着他的动作,全方位的裹着他,安全的不得了。他拱了拱脑袋,脸侧贴的位置好温好软,只是太平了,怎么那么平?
男人惺忪的睁了下眼,床帏里昏昏暗暗的,姜禧不在,他前后随着身形簇着两床软被,整个人陷在被子里,怀里抱着腿上夹着的都是被子,怎么翻身都被围在中间,难怪他会觉得万分的合心意……
身上无一处不酸,动了动手指也觉得没力,男人又埋起头阖了眼睛,虽然还是一样的温暖舒适,但他得承认,醒来没见到姜禧,他一下子就失落了。
睡不着。裴玉檀平缓悠长的呼吸乱了节奏,慢吞吞的掀起眼皮,入目就是自己一截月牙白的亵衣袖。他有些迟钝的想,这都几回了,事后都是姜禧给自己清理,他次次不知觉,连丁点印象也没有。好歹他也是这么大一个人,昏着睡着给不上力气,姜禧怎么弄得动他?又想到她在床上拽着自己两条腿就能拖到身前,男人心里的小人撇了撇嘴,反正她是向来力气大些,看着窈窕,谁能知道她有那一身的牛劲。
他是有些气姜禧不在身边,越想越偏,悄摸摸地在心里抱怨。虽也知道她忙,可昨夜那么激烈,竟生生晕了过去…..况且她明知道他心思重,总该醒了在身边,安抚一下才说得过去。就偏她聪明,围了一圈圈被子打发他,留他一个人昏沉沉的睡着,身子乏的动也懒得动一下。
好渴啊,嗓子也疼。
像推着千斤重的磨盘转圈,男人攒着力气翻了个身。腰以下软的像棉花,咽了咽喉咙,火烧一样,他心里更不是滋味,暗搓搓的和姜禧置上了气。水也别喝了,就这么躺着吧,躺到她回来为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床边的在青站了好一会儿,帘里呼吸有些乱,并不像安睡的样子,他有些拘谨的低声询问,“主子,您醒了吗?”
………..
没声音。
久到在青举步要退下,才听到男人哑着嗓子出声,“我的猫呢?”
“在呢在呢”,在青忙不迭地挂起床帏,又将睡的香甜的小奶猫递进去,“都洗过了,只是还睡着。”
裴玉檀看着在床边打着呼噜的‘招财’,一脸的‘我不高兴’。
在青偷偷瞄着,他和自己这位主子也才见过几面,白日里只觉得谪仙一样的人物,气质出尘的让人有些不敢染指。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觉得这人一举一动框起来都像一幅画。
现在男人发丝凌乱的铺了满床,白瓷般细腻的脸上满是落寞,不过微微蹙了蹙眉,就像染了化不开的愁。低垂的睫毛在眼睑处映出一片阴影,无辜又娇弱。
仙子落凡尘。他脑里飘过几个字,随即又有点叹息,可惜了这一身的绝色,生在一个双性子身上说不清是福还是祸。
“主子,小姐走前让您醒了吃点东西,把药喝了再休息,给您…摆膳吧?”
裴玉檀看招财睡的安稳,气闷地拿指头拨弄它尾巴,这还不醒?又对着毛茸茸的屁股戳戳戳,戳的小猫挪了位置也不见醒。他一阵腹诽,姜禧不知道哄人,给的猫也是个没眼力见儿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先倒杯水给我。”
在青暗骂自己笨,这点事也想不到,他上前塞了个软垫,扶着男人起身,着急忙慌的端了茶。趁男人喝水的功夫支了床桌,一股脑摆了六七碟,裴玉檀瞟了他一眼,无甚精神的吃了几口。
眼见男人要放筷子,在青把盛好的粥往前推了推,小心翼翼的开口,“小姐说,至少得喝上一碗。”
男人眉心蹙的更紧,抿了抿唇,胡乱舀上几匙糊弄,“吃完了,拿走。”
“小姐说….、”
裴玉檀‘啪’的一声放下汤匙,他本就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生了气,说话也不留余地,“她不来,就叫你看着我吗?”
在青没见过他发脾气,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是的,小姐是交代了,但我见您吃的少,也想让您多用些,真不是看着。”
男人心里不痛快,但也不至于拿下人出气,他一时冲动,平静了又觉得自己没劲。粥是吃不下了,喝药倒是没再停顿,一口气喝完,倚着床靠逗猫。
在青战战兢兢的在外厅呆着,盯着门望眼欲穿,这都掌灯好一会儿了,小姐再不回来,那奶猫都快累死了。
终于盼到姜禧带着寒气进门,在青才算是松一口气。终于回来了。
姜禧搓着手进门,解了狐裘丢给在青,未等迈步就见床上的人背过了身子。她心里惊奇,收了脚移到镣炉旁烤火,勾勾手把在青叫到跟前,低声问着,“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在青唯唯诺诺的开口,“主子刚发了脾气。”
“谁惹了他,你吗?”姜禧不相信,但还是问了问。出门的时候嘱咐了管家不许人进院子打扰,应该不会有人来,魏冉生一天都和自己在一起,谁能惹到裴玉檀?
在青哆嗦的又要跪,被姜禧制止了,“主子吃的少,我多劝了几句….”
“这就没了?还有呢?”
“醒了就瞧着有点不高兴。”
姜禧心下了然,那八成就是因为自己了。本想着中午就回来了的,结果听人传信说裴玉檀还没醒,一拖拖到这个时辰,也确实晚了点。
她凉意散尽,刚靠上床边,招财就喵喵的奔过来。男人头也不回,自顾自背着身躺在那不理人。没等姜禧贴过去,又听见他涩着嗓子开口,“乱七八糟的什么味道,都把我的猫呛傻了。”
姜禧退一步低头闻了闻,笑着说道,“今日在秦楼里给选了几款香,确实是染上了味道。你这鼻子倒是好使的很。”
裴玉檀不为所动。姜禧素来熏得都是清冽的梅香,男人同她一处久了,自然也是一身梅香。他一直觉得二人一样的香气,就像是独有的暧昧,有点隐秘的纠缠。出门一趟,味道也变了,更气了。
姜禧招手要了一桶水。瞧这架势,不洗干净是上不了床了,她干脆别浪费时间,麻溜利索的洗完。等一切就绪贴着裴玉檀的背抱上,男人仍是气呼呼的。姜禧打趣调侃,“谁家小郎君这么大的脾气,连只猫也要欺负?”
男人哼一声,十分冷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裴玉檀显少有这么明显的矫情,简直算是惊喜。姜禧的手在男人胸口揉着,装模作样的给他顺气。男人被占了便宜也没躲,听着她在耳边呵着说话,“我瞧给檀哥儿建的金屋得多添些料,听匠人们说使用陶瓮砌成墙可以消音,别的地方且不论,咱们内室肯定要下些功夫,要是被别人听了去,那可不行。”
裴玉檀起初没理会姜禧说什么,谁知越听越不对,半扭过身子嗔视道,“又胡说什么?”
姜禧勾着男人下巴亲上一口,“听听你嗓子哑成什么样子了?我技术不错吧,昨夜给檀哥儿伺候的可还舒服?”
男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脑里零星闪过几个片段。阴蒂酸酸麻麻的,下午翻个身也有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