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6秘密
文斓仿佛一只不小心被人类捕捉到的小动物,使出全身力气扑腾着,想要摆脱丁囿的钳制,可他的力气比不上丁囿,始终被他牢牢抓在了手里。
丁囿另一只手掐住他的下巴,死死打量着他的脸,文斓十分幸运,外貌几乎继承了文海遥和赵玉屏身上所有的优点,尤其那双眼睛,和赵家姐妹如出一辙,只是刚见面的时候他的眼睛被头发遮住,丁囿才没有发觉。他现在越看便越觉得其实文斓和赵玉潭也没那么像,可能是因为服装和头发的原因,才让自己刚才有那种错觉。
但依旧没有减轻他的不快:“说话!”
“文文!”有声音从后面传来,文海遥站在丁囿身后,一脸惊慌:“小囿,发生什么事了?你先放开文文……”
文斓现在因为恐惧眼里盛满了泪,看向文海遥的目光里满是求救。
“我还想问你,他为什么要穿成这样,呆在我母亲的花房里。”丁囿面色冷峻,但到底对方父亲还在这儿,所以丁囿还是放开了文斓。
青年白皙的下巴上有了明显的红色指痕,他受到惊吓十分想离开这里,但因为文海遥没动,他便只能选择躲在文海遥身后,死死抓住父亲的衣服,小声呜咽着,倒更像是被欺负的小动物了。
但丁囿丝毫没有同理心,只是扬着头要求文海遥给他一个解释。
文海遥脸上闪过一丝为难,终于还是指了指花房内的喷泉道:“我们坐着说吧。”那里有专门的桌椅,是为了主人们进行下午茶时准备的,尽管已经许久无人使用,但依然干干净净。
丁囿大马金刀地率先坐下来,然后就看见文海遥柔声安慰了文斓好一会儿,让文斓坐到不远处的长椅上,这才走了过来。
“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我还以为是我母亲回来了。”丁囿看他坐下,抢先说道。他现在已经有些冷静下来,其实真要说文斓的装扮是在故意学赵玉潭,也有点勉强,毕竟长发加白长裙的组合并不算特别,但丁囿偏要一口咬定文斓就是故意的。
至于文斓为什么穿裙子?多简单,他脑子有病呗,又不是一两天了,丁囿倒不是很关心。
“抱、抱歉……”文海遥其实刚才是有点生气的,他把文斓保护的很好,已经多久没见孩子哭成那样子了?但现在丁囿一说,文海遥那股气瞬间如同松开的气球,彻底没了。如果丁囿是把文斓误认成了赵玉潭,那也的确不能怪他……
“如你所见,其实文文除了自闭症,不知为何……还有女装的癖好。”文海遥本来有些难以启齿,但见丁囿不以为意的模样,他便渐渐放松下来,想也许是因为丁囿是大户人家出来的,见识广阔,也更加宽容,这让他心里好受了些,他自然不知道丁囿早就把文斓定义为变态神经病了。文海遥继续道:“他只有扮女装的时候才是最放松、最开心的,这几日我看他一直闷闷不乐,便同意让他这么装扮,但他也不愿意在外人面前如此,是我见花房这里平时除了园丁没有人在,才让他过来的,他并不是故意、故意扮作玉潭姐的!”说到后来,文海遥也有些着急,生怕丁囿以为他们心怀不轨。
“原来是这样……”丁囿低声道。
“我也知道,这、这是不正常的,所以也在努力让他克服女装了,但还需要些时间……”文海遥有些恳求的看向他:“小囿,能拜托你不要将这件事说出去吗?”
文海遥出身平凡,为人保守,自然认为儿子居然喜欢扮成女人是一件十分病态的事情。可他同时又是一个普通的父亲,尽管觉得儿子不对,却也尽量的理解他、包容他。
但他不觉得,其他人在知道以后,还能以正常的目光去看待自己的儿子。本来文斓就因为自闭症而饱受身边的亲戚笑话与歧视,甚至赵玉屏也因此抛弃了这个儿子,他很怕丁囿他们知道了也会这样,只要一想到儿子会遭受的耻笑,文海遥就觉得痛苦绝望不已。
“姨夫,你不用这样,这次是我冲动了。”丁囿拍了拍文海遥放在桌子上的手:“你也不用太在意表哥的事,现在时代不同了,即使女装也没什么,只是个人选择不同罢了。不过,我当然也尊重你们的意愿,姨夫不愿让别人知道,我也绝对不会说出去的。”丁囿显得是那样的体贴、那样的深明大义,让人十分有安全感。文海遥一直把这个秘密当做罪孽背负了那么多年,如今终于有人理解他们,尽管丁囿是个小辈,却终于让文海遥紧绷的肩膀放松下来,十分感动地抓住了丁囿拍他的那只手,眼眶也有些发红:“谢谢你,谢谢你,小囿!”
丁囿忍住第一时间抽回手的冲动,笑着道:“放心吧,之后我也会和下人说的,只让他们早上来,其余时间这里随你们支配。”
“这……太谢谢你了。”文海遥漂亮的眼睛彻底湿润了,显然被他感动到极点。
丁囿只是挂着他一贯的假笑,之后趁文海遥不注意时收回了手,站起身道:“能让我和表哥道个歉吗?刚才是我太粗鲁了。”
“没关系的……”文海遥急忙摇头,但丁囿哪里管他?他人高腿长,已经
', ' ')('先一步走到了文斓所在的长椅边。
面色苍白的青年在看他过来时就一脸惶惶,不安地直往文海遥的方向看,好像随时准备拔腿就跑,但丁囿已经弯下腰,道:“表哥,抱歉,是我冲动了,没伤到你吧?”
见文斓又害怕又困惑地抬头看向自己,丁囿靠近他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的音量低声说:“但你是活该,死娘娘腔。”
满意地看见文斓瞬间哭出来,还想往外跑,文海遥急忙走过来抱住他,同时还不住对丁囿道:“对不起小囿,他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那我就先走了,省的表哥不自在。”丁囿耸耸肩。
“真的太对不起了……”他越是这样,文海遥越是抱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文海遥叹了口气,低头对文斓道:“文文,表弟是个好人,他也不是故意的,以后见到他不要再这样了,好吗?”
可是回答他的,只有儿子无声的哭泣。
*
又过了几天,等脸好的差不多了,丁囿就迫不及待地回了公司。刚出电梯门,他就看见了早就等在那里的田珊。
游乐城的项目这段时间都是由田珊代替他去韩夙公司洽谈的,虽然丁囿和田珊一直有视频联系,但很多细节还是当面谈比较好。
“真可惜,我竟然没把你那张斑斓的脸截屏保存。”一见到他,田珊就笑起来。
丁囿斜睨她一眼,并不在意她的调笑,这两人虽然有肉体关系,但平时相处就跟老朋友一般,十分轻松惬意。
两个人在办公室里讨论了一会儿项目进展,快结束的时候,丁囿电话又震动了起来,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男人却只是埋在资料上面头也不抬,倒是田珊一边收拾文件一边好奇道:“咦,还有我们丁总不敢拉黑的人?看样子不是桃花债哦。”
钱晓悦早在之前就被彻底辞退了,丁囿只发了一个“分手吧”的短信,也不管女方那边怎么想的,直接把人拉进了黑名单,实在渣的可以。而他一向如此,只要是让他不高兴了,无论对方是谁,都只能得到屏蔽拉黑一条龙服务,可如今丁囿的手机响个不停,他既不愿意接,却也没有挂断,更不敢拉黑,可见对面是个他不想面对偏又惹不起的人物,只能放任自流。
“少那么多废话。一会儿把这个合同拿给他们,还有里面的附加条款,不能有丝毫的让步。”丁囿把手里准备好的文件递给她。
“还是我去?这件事不是说好你全权负责嘛,我只是你生病时的代理。”田珊眨眨眼睛。
“对啊,所以这点小事还用不着我出面,你这个代理就继续跑腿吧。”丁囿站直身子。他现在并不想去韩夙的公司,也不想见韩夙,起码成功报复他之前,不想。
想到那个王八蛋,丁囿就想到自己之前得到的消息。韩夙的确有个妹妹,名叫韩愿,比他小上六岁,目前刚刚大学毕业,在韩夙的公司做基层。韩夙的家庭背景有些古怪,似乎被人特意抹去了痕迹,只知道他从小带着妹妹生活,很宝贝他这个妹妹,私家侦探说还要给他些时间,才能知道韩夙更详细的过往。
丁囿不置可否,反正钱已经花了,让他继续去查就是了,丁囿真正在乎的就是这个韩愿的资料。本来丁囿是打算绑架韩愿,让韩夙自愿退出项目,外加赔偿一些钱财,可看到韩愿的视频资料后,丁囿瞬间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反而有了新的计划。
谁让韩愿长的如此俏丽可爱?韩家的基因不错,尽管丁囿不愿承认,但韩夙的确有一张俊美的皮相,而拥有相同血脉的韩愿,也长的非常好看,可以说是亭亭玉立,还带着一股青春的朝气。
有点像几年前的钱晓悦,但韩愿如今比钱晓悦年轻,也比钱晓悦漂亮了许多倍。
丁囿顿时有了些不该有的念头。
叮铃铃。
桌上的内线电话响了起来,丁囿回过神按下了接听。“丁总,这里有一位姓霍的先生找您……先生,您没有预约,不可以进去,先生,先……”
电话里的声音越来越远,外面喧闹的声音却越来越近,丁囿冷眼看着霍臻一把打开了办公室的门,身后还跟着来不及阻拦的秘书。
霍臻摘下墨镜,扫视了一眼丁囿和田珊,才道:“你怎么不接电话?”
“先生,你这个样子我们要报警的。”旁边秘书强装镇定。她可是知道,之前钱晓悦就是因为私自放了这个男人进了丁总办公室,才被辞退的,她不想重蹈覆辙。
“哦,是吗?”霍臻始终盯着丁囿:“你要报警吗?”
丁囿咬牙切齿,却还是道:“让他进来,你们先出去吧。别忘了合同。”最后一句是对着田珊说的。
“知道了丁总。”田珊大大方方的路过霍臻,回敬了他的打量,她自然认出来这人是霍家的少爷,不过田珊早就知道丁囿和霍臻是老同学,所以对他们的相识并不意外。
直到办公室门在眼前关上了,田珊才对身边的秘书道:“以后这人再来,你意思意思阻拦一下就得了。”
“可是之前钱姐她……”
', ' ')('秘书有些迟疑。
“那是她蠢。”田珊有些不屑。很明显,丁囿是不想见到霍臻的,刚才他不愿意接起的电话就是态度,可是他真的能够不见霍臻吗?对方的来头,丁囿还惹不起,所以就算再不愿意,也只能见。
不过田珊可没兴趣做圣母,只随口提点一句她就离开了,至于以后秘书怎么做也不关她的事,大不了就是让丁囿又生气一阵罢了,她还乐见其成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