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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雨最终没有留在B市。
虽然B市真的很大很繁华也很美丽,但他怕在B市见到熟人,所以他在公交车的末站下了车后便坐上了离开的大巴。
他在大巴上晃晃悠悠了一个小时,在B市旁边的一个三线小城L市下了车。
除去魏泽明给他的那笔钱,季雨本身也有一笔存款——那是他原本存着打算给自己赎身用的。
这笔钱和一千万相比是少之又少的,但对于季雨来说这已经是他在以前至少五年都挣不到的。
“身负巨款”的季雨没有急着挥霍,也没买房置地,只是买了一部一千多块钱的新手机办了一张新的电话卡,就游荡在L市的大街小巷寻找着一份新的工作。
他一没学历二没力气体格又弱,以前在村里时还能去镇上接一些编手工织毛衣之类的零活,现在他去哪儿找这种活呢?
季雨已经碰壁一整天了,他边往宾馆走着边想着怎么办,在经过一片非常热闹的夜市时突然停住了脚。
这个夜市东边是一个新开业的大商场,西边是一片围起来的工地,后面则是一个城中村,季雨住的宾馆就在那个城中村的后面,而与夜市一条马路之隔的是L市的一所大学,这个大学旁边还有各种附中附小,可以说这个夜市的位置是非常的好了。
而在夜市口的一个摊位是一个馄饨摊,馄饨摊的外面摆着一个白底红字的大牌子,牌子上写着“转让”二字。
不然自己创业?
可是自己能经营起一个馄饨摊吗?
季雨决定先过去问问。
这时正是个饭点,整个夜市更是热闹的很,可这个馄饨摊却只有两三个人,其中还包括了老板。
老板是个看起来四五十岁的男人,此时正坐在灶台边的一个凳子上抽着烟。
季雨深深地吸了口气后朝着那个男人走过去,他站在男人面前轻轻鞠了一躬后微笑着问道:“您好,请问您是这里的老板吗?我想问一下关于您这里转让的事。”
老板轻轻抬起头看了眼季雨后抬起一只手摆了摆说:“不转给学生,走吧走吧。”
闻言季雨连忙说:“我不是学生!”
老板抖了抖烟灰说:“不是学生?我瞧着你还没成年吧。”
季雨听到这人说自己看起来还像个未成年,顿时就不高兴了,但也没跟人家呛,只说:“不是,就算我是个学生,但这和您转个摊子有关系吗?”
“前两天就有个学生要接我的摊子,我当时看他是个学生还给他划去了好些个钱,谈好第二天我都收拾好行李准备回老家了,结果他家长带一堆人上我家门口找我要让我退钱,喊着是那小孩偷着弄的,家里不同意。所以我说,我还是别转给那些学生了,自己都不能为自己的事负责。小孩你呀,还是趁早回家吃晚饭吧。”
老板说着这话时,将烟头扔到了地上并用脚捻灭,然后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伸完便朝着刚有客人离开的那张桌子走过去。
季雨连忙跟在老板身后一半真话一半假话地说:“我真不是学生,我也去年就成年了,不然我给您看我身份证?我家是村里的,家里穷,小学都没上完就来L市打工了,到现在也攒了点钱想自己做个小生意才来问问您的。”
他的确是成年了,且再过几个月就十九岁了,也的确是小学都没上完就不上了,不过他一直都没出去打工,而是在家边照顾爷爷边做零活,当然,他更不会告诉老板自己其实昨天才到L市了,不然这人瞧着自己对这不熟忽悠自己怎么办?
老板边收着碗筷边说:“你这样子看起来倒跟市里那些小孩似的白嫩水灵的,唉,都是穷地方出来的。这样吧,你也别跟我划价了,我说个价,两万。这些破桌子破椅子我也不算你钱了,就收你个位置钱,其实咱这值钱的就是这个位置你说对不对?咱这摊位费是六百,这个月的摊位费我已经交了,现在刚月初,所以你还赚了一个月的摊位费,你看行不?”
“行!”
季雨就这样迷迷糊糊地把这摊子接手了过来。
他把原本的一并又黑又脏的东西全部卖给了收破烂的,翻新的差不多后,他把那块原本写着转让的牌子整个喷了一层红漆,然后用黑字写了几个字:季雨馄饨。
是的,他在考虑了很久后还是决定卖馄饨,因为爷爷爱吃馄饨。
于是,在他到了L市的第五天他的馄饨摊开张了。
开张的第一晚生意就极其火爆。
当然,第一批进来的人都是一些被新老板颜值吸引进来的小姑娘,但这人一多,其他人自然也对这家新开业的馄饨摊产生了好奇。
而每一个只要是吃到馄饨的,无一不直夸这位新老板手艺好。
季雨这一晚又忙又累,但他感觉到了久违的幸福,并且那份自从交了钱后就开始紧张与担心的心,彻底落了下来。
回到宾馆后季雨边冲着澡,边哼起了一曲小歌。
这是他半年来第一次如此轻松如此高兴,也是彻底告别了过
', ' ')('去了。
如今,他有了全新的生活。
这么想着,季雨钻进了被窝。
时间已经将近凌晨一点了,季雨揉了揉由于端锅累的酸痛的肩膀,边揉边闭上了眼计划明天的事。
摊子那下午四点左右过去就行,所以自己白天其实还能再做些别的事的。
算了算了,反正现在也不缺钱了,不然就别那么赶着自己了?
那自己要不要再雇个帮忙的?现在看来,自己一个人好像真的忙不过来。
对了,还要找个住处,一直住在宾馆也不是个办法。
那明天白天起来就开始找房子吧。
季雨想着想着渐渐有了困意,但就在他刚陷入半睡眠状态时,一股胀痛从胸口忽地袭来。
他猛地睁开眼,边坐起来边打开了床头灯。
昏黄的灯光照着这间宾馆的大床房,再加上胸部的胀痛,季雨感觉自己好似又回到了暮霭。
不不不,你已经离开那里了!
季雨用力地摇了摇头,在心中一遍遍告诉自己,然后掀开了被子用手揉了揉胸口。
不行,还是好痛,好想有人——你在想什么?
季雨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他整个人都顿住了,在三秒钟的震惊过后他抬起手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嘴巴。
“季雨你他妈是疯了吗?”
季雨边骂自己,边用双手用力地揪胸前的两点,好像要把那两点东西揪下来一样,直到有乳白色的液体从那里渗出,随之渗出的,还有季雨的眼泪。
季雨,你现在越来越恶心了。
他蜷缩在床上哭了许久。
季雨直到后半夜才睡着,闹钟响起的时候季雨只觉得整个人异常难受。
他从被窝里伸出一条细长白净的手臂,摸索到床头柜上的手机后关闭了闹钟,而后继续将自己埋在被窝里。
好难受好难受好难受。
浑身酸痛酸痛的,脑袋也好沉,嗓子也疼……
季雨将原本抱着自己双腿的手放到头上,一手按摩着太阳穴一手捏着嗓子。
不行,还是得起来去拿点药。
此时正是上午九点,窗外的阳光即使被窗帘遮挡也比亮了一夜的床头灯亮上许多,它透过茶色的窗帘照亮了整个屋子。
屋子的中央有张双人大床,床上鼓着一个小鼓包,小鼓包在经过一番扭动藏在里面的人儿出来了。
只见这人白得发光,挂在前胸的那两点小肉,一夜过去后如今是又肿又红,他只穿着一条浅灰色的三角内裤赤脚踩在纯白的瓷砖上,身体的线条优美诱人又单薄脆弱,令人既想要保护,也想要摧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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