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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回古代也有一段时间,也一路走过不少村庄城镇,自是对古时候佃户的生存状况有所了解,无可否认,就目前看来金和尚在他见识过的一众地主当中,确实是对佃户最好的一个,也难怪眼前这农人言语之中都是对金和尚的维护。
徐航一时间有些难对金和尚下定论。
道别了农人后,徐航来到村里,往金和尚的府邸走去。
金和尚的府邸修建得异常华丽宏伟,而且排场也很大,光大门口就站了一排戴着红缨帽,身穿统一家丁服的仆人,作时刻恭候的模样。
徐航上前去正想问询管家,不料他还没到门口,站在最前面的仆人就眼尖地看见他,然后赶紧热情地过来问道:“您可是从长山县那儿过来,姓徐的师傅?”
徐航点点头,并不奇怪金和尚为何会知道他的模样。
仆人确定他身份后,立马笑逐颜开,更加客气地说:“请往里请,金爷闻你大名,想与你结识已久了。”
然后又看到徐航身后的玉藻前,道:“这位夫人您也一并请进吧。”
徐航本以为金和尚对自己这搅和了他徒弟的骗局,又落了他门客的面子的人应当是非常痛恶,如今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仆人见他犹疑,道:“我们金爷欣赏有本事的人,师傅您的本事厉害,爷想招揽还来不及,怎会对你不利呢?”
徐航闻言,干脆不再多想,就看看金和尚究竟想卖什么关子。
于是就迈步进去,仆人见此立马扯着嗓子往里头通报:“贵客徐师傅上门拜访!”
他的声音远远传去,在快消失时里头远远的又有个人接着喊重复的话,然后这样一声接一声的传下去。
排场声势浩大,然后徐航他们就被引领到一个美轮美奂的厅堂。
这里的建筑装修,比金佛寺更豪华百倍,但是过于堆砌,导致给人感觉过于浮夸,就像是暴发户的风格。
仆人们对徐航他们的态度极为恭敬,他们刚坐下就奉上热茶和精美的糕点。
玉藻前对人类不甚有好感,但并不拒绝享受人类发明制作的东西。他捏起块糕点尝了尝,道:“这个金老爷倒是会享受。”
徐航也品了口茶水,和他先前崂山上喝到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没多久,一个锦衣玉带,手中把玩着帝王绿手串的光头中年男子在众多仆人的簇拥下来到徐航他们所在的厅堂。
看这阵势,再看他那锃亮的光头,徐航就知道此人是金和尚了。
徐航正打算站起来,金和尚里就连忙热络道:“高人请坐请坐,不必客气!”
徐航便重新坐下。
金和尚朝身后的仆人招招手,候在门外的仆人立马会意,一个个手捧锦盒鱼贯而入的进来,眨眼间,徐航面前的桌上,盒子就堆得和小山似的高,还有不少因为桌上已无位置可放,仆人只好继续捧着。
徐航粗略扫一眼,淡淡问道:“这是何意?”
金和尚和气笑道:“先前在下门客唐突,对高人有所冒犯,如今我向高人你赔罪,还望你能见谅。”
说着,金和尚从身后的仆人那拿过一个盒子,这个盒子表面雕满花纹,镶嵌些各色宝石,光是盒子本身就价格不菲。
金和尚道:“这位想必是尊夫人吧?时间紧急未能打造出更精妙的首饰,希望你能看得上。”
这话让徐航立马看向玉藻前,生怕他会发难,结果却发现玉藻前反应平淡,似乎并不在意被误认。
徐航心想,或许是懒得与人类计较吧……
虽然金和尚表现得客气豪爽,但徐航没忘记他们的来意。
徐航面无表情道:“你的好意我很感谢,不过若没记错,我得罪过你的徒弟。”
金和尚转着手串,不紧不慢道:“徒弟我有很多个,但凡求到我面前的,我都会帮扶一把。”
徐航道:“但你是个好面子的人。”
金和尚笑道:“这要看那个人有没有摆谱的价值,若他是个能人,那我落点面子换来与能人交好,那又算得上什么。”
徐航了然,对金和尚感观有些复杂。
说他是坏,但偏偏他对底下的人大方,甚至某种情况而言还好得过头了。说他是好,但他又道德观薄弱,似乎有些是非不分。最后只能说,此人大善大恶。
徐航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憋屈感,如果这金和尚是个仗着权势鱼肉百姓的恶人,他自是毫不手软便解决了,偏偏他又不是,而且看得住这周边仰仗他的人极多。
短暂思索后,徐航觉得暂且略过金和尚,道:“之前有个来寻我斗法的颠道士……”
金和尚直接从善如流道:“他已经没资格回这里了。”
徐航皱眉道:“我记得他是你的门客。”
金和尚说:“他是我门客不错,最初也是我示意他施法给你些教训,但他失败了,你实力在他之上,我便改变主意想招揽你,可他自己不甘后人,非要寻你一决高下,差点让你误会是我派他来与你死斗,那这就是他的错了。不肯听从指意的门客,自然也没有必要继续养着。”
这么一来,事情都叫金和尚说通了,而且他真要追究的话也应该去找颠道人。
徐航无话可说。
金和尚和颜悦色道:“不知高人可有定住我府上的意思?”
徐航回过神来,拒道:“不好意思,我喜欢四处云游。”
金和尚有些遗憾,但并不因被拒而气恼,道:“既然如此那便无法了,不过高人今后若是在这境内遇上谁不长眼刁难的话,大可报上我的名号。”
徐航“唔”了一声,姑且算是应下。
发现金和尚并非是他想象中的十恶不赦后,徐航也不打算久留了,便起身告辞。
金和尚问他住在何处,他叫人把礼物送上门去。
徐航因为不想与金和尚有牵扯,原本不想受这份礼,但玉藻前道:“那个术士过来找你死斗虽然是出于自身不忿,但如果不是金和尚指使的,那术士又怎会对你作法,结果因落你下乘而恼羞成怒呢?说到底事情还是因金和尚而起,这些东西作为歉礼,也就勉强过得去。”
徐航闻言,便不再推脱了。
接受了金和尚的一堆歉礼后,徐航便再度请辞,金和尚这回没再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