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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除了面对玉藻前时,常常因为对方说话半真半假,性格又有点恶趣味捉摸不透,所以会让他经常无可奈何或者不知该怎么回应外,和其他ssr级大妖怪相处时,他都是游刃有余的。
徐航点点头,谢了一句。
荒只是冷眼看着他,说:“你完成百鬼绘卷后赶紧离开京都吧,这个地方滋生太多黑暗,变成人间地狱是迟早的事。”
徐航有些诧异。
荒说:“你本来就是个不属于这里的人,既然如此就不要掺和进来了。”
然后荒不知想到什么,皱起眉来:“你和玉藻前……算了。”
他小声喃喃了一句话,最后还是没再多说。
不管如何,徐航看出对方是在告诫自己,提醒他关于未来可能降临平安京的灾祸。
“谢谢您的提醒。”徐航再次谢道。
然后他把绘卷收好,向对方告辞离开。
见到花鸟卷的机会很快就有遇上了。
徐航回去后隔天,就应一位贵族先前的邀约,到对方府上。
去到那里后,徐航就发现今天也是巧了,那个叫山本的画师也在。
榻上的贵族傲慢道:“山本,听说你近日穷尽心血,完成了一副神奇的画。”
山本脸色苍白,眼底泛青,这是他为了配合传闻,特意数日都熬至深夜不睡造成的。
听到贵族点自己的名,山本立马恭敬道:“是!”
贵族漫不经心道:“那呈上来让我看看吧。”
山本赶紧双手将画卷交到旁边的仆人手中,那仆人呈到贵族面前。
看到贵族将画卷打开,山本隐隐有些激动,如今这位可是右大臣啊!只好能得到对方的赏识,他今后在画师中的地位就不会再动摇了。
然而,他没等到和往日那些权贵打开画卷时一样的赞叹,等来的是一声愤怒的质问:“山本,为何画卷是空白的?你这是在戏耍我吗?!”
山本一下子愣住,旋即,惊恐起来,道:“不是的!那上面应该有个人像的啊!”
贵族把画扔回来,山本手忙脚乱的爬过去,一看,他就傻眼了。
原本画着少女被花鸟相伴的画卷上,此时成了一片空白,山本明明记得自己在出门前才看过,上面确实是画着东西的啊!
山本害怕的往榻上瞟了一眼,发现贵族正怒视着自己,顿时更加惊慌失措。
“不是,大人!请您相信我,这上面原本真的画了东西啊!”
贵族讽刺道:“哈!那现在怎么变成空白的?难道你想说因为画得太逼真,所以画里的东西成精跑了吗?”
山本脸上血色褪尽。
这时,看着眼前闹剧的徐航忽然开口道:“画中的东西跑出来也未必不可能。”
贵族闻言,态度稍微变得端正了些,还算客气的问道:“徐画师,听你这么说难道是见过?”
徐航淡淡地说:“您若是想看的话,我倒可以向你展示,但我现在带在身上的成稿只有那卷地狱图,内容有些骇人,怕让您不适。”
贵族抚掌道:“太好了!早听闻画师的成名作地狱全景图的大名,却一直没机会观赏到,请你展示吧!就算我受到惊吓也不会怪罪你。”
徐航听他这么说,就将之前画的地狱图在榻榻米上打开。
随着画卷打开,记录着地狱中的恶鬼、刑罚和景色的画面都进到人们眼中,逼真的画面让有些胆小的人脸上开始露出惧意。
然后下一秒,他们发现地狱好像真的出现在面前了。
画中的鬼怪居然破纸而出,地狱的血腥味和刑具碰撞的哐当声都仿佛能听闻得见,再看周围,众人才发现不知不觉间,他们竟已被尸山血海包围,哪里还是之前的室内?
在坐的人不少都惊恐万状,山本身在其中,也十分慌乱。
然后又忽然传出“铛”的一声,只见是阎王殿中正进行着审判。鬼差们押送着鬼魂到殿上,对于那些试图昧地瞒天的人,他们就施以重刑。
有些平时行为不端者,听到判官宣判时不禁也慌张起来,大概是想到自己将来死后下地狱时,也会有同样的遭遇。
贵族带着猎奇心理,满脸亢奋地打量着周围。
这样的场景持续了一盏茶的时间,画里出来的鬼差鬼使们仿佛到了休沐时间,开始一个个停下手中的活,回到画里。
贵族脸上还残留着兴奋的神色,直到徐航把画收回,他才大叫一声“好!”。
在场许多人都还惊魂未定,但听到上座的贵族叫好,他们也连忙随之附和。
贵族道:“原来画到了非常逼真的程度,画面确实会成真啊!山本,这次我就原谅你了,你回去再画过一副吧。”
尽管右大臣不再追究,但山本依旧脸色灰败,心死如灰,因为他清楚以自己的能耐,此生都不可能再画出一副能达到曾祖父水平的画,所以他已经没机会再出现在右大臣面前了,只能是黯然的告退。
而那空白的画卷,既然上面已经没了内容,在山本眼中自然也失去了价值,遗留在原处,走时也并未拿走。
徐航看着摊在地上的空白画卷,将它拿了过来收起。
因为满足了贵族追求猎奇无刺激的心态,所以徐航得到奖赏,其实对于徐航而言,让画成真不过是小小的幻术。
但在普通人眼里,这成了让人惊奇的事,而他的地狱图因今日一事,又添上几分神秘色彩。
从贵族府上出来,刚到了无人的巷口,之前徐航手中被山本丢弃的画卷就有了动静,它从徐航手中飞出,然后自己打开,一个明艳动人的少女从画中出来。
徐航一看,果然是花鸟卷,就拱手示礼道:“方才有所冒犯,还请你不要计较我的失礼。”
花鸟卷掩嘴轻笑,她的样子纯洁中又带着几分妩媚,可以说是男人心中理想的女性形象。
花鸟卷说:“你不用自觉过意不去,我原本看他是那个人的子孙份上,所以才配合他,可惜了,虽然是同出一脉,却没有他先祖对画那份赤诚的热爱之情,只是想用画博取名利。就算没有今天的事,我也不打算再留在山本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