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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年后啊。黑子有些恍惚。
“黄濑君这么说的话,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输的人要听赢得人一件事,7年后见分晓。”
明明是毫无意义地事,但黑子突然心血来潮想打个赌看看:让黄濑君这样的人生赢家成年后做一件自己吩咐的事好像也很有趣。
“那小黑子,就这么说定了咯!”黄濑开心地说道。
此刻,在黑子和黄濑心中,这个赌约……
自己赢定了,完全没有输的可能!
“大伯,我回来了。”
“小哲你回来啦。”黑子原哉先是被黑子吓了一跳,继而慈爱地看着黑子,他的视线慢慢移到了黑子的旁边,“这个小伙子是你的朋友?”
“伯父你好,我叫黄濑,是小黑子最好的朋友。”
黑子还没说话,黄濑已经认真礼貌地和黑子原哉见过礼,浑身上下看不出一点的浮夸和嬉皮笑脸,俨然一位长相俊秀性格老实乖巧地好学生。
黑子顾不上吐槽黄濑的变脸,他的注意力已经都集中在黑子原哉的身上——他的伯父比他记忆里足足老了十多岁,原本的一头黑发,现在已然变得斑白,脸上满是无法忽视的皱纹。
伯父怎么会变成这样……
在黑子走神之际,黄濑已经凑到黑子伯父面前,也不知黄濑说了些什么,黑子伯父哈哈大笑,连脸上的皱纹似乎都浅了些。
黑子黑线不已,他还从来没见过伯父笑的那么开怀呢,没想到第一次笑的那么大声居然是因为黄濑君这个他认识才几分钟的人。
“小黑子那个时候担任初入篮球部的我的指导员,他对我的教导很认真很细致入微,我也一直很尊重很尊重小黑子,我们彼此都给对方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小黑子一直很照顾我,有一次我生病发烧了,自己还没意识到,是小黑子先察觉到的,他赶紧为我请假,耽误自己的训练送我去医务室,放学送我回家,第二天我退烧后还关心地劝我多休息,给我带各种小点心吃,我有小黑子这样的朋友真是三生有幸啊。”黄濑感慨地说。
黑子原哉点点头,“那是,我家小哲一向是个很有正义感,心底善良,关心同伴的好孩子,就是性格太安静、太内向了点,凉太你这么活泼开朗的孩子能够和阿哲叫上朋友是他的福气啊。”
“不不不,是我能当小黑子最好的朋友才是我的幸运呢,”黄濑腼腆地说,“其实我初中时因为是二年级才加入的篮球部,所以总是被同年级的队友欺负,每次都是小黑子特意为我解围,甚至不惜勇敢地和篮球部里最凶狠最黑的篮球部王牌对上,我感受到同伴的温暖,所以我和小黑子越走越近,越走越近……”
黄濑沉浸在自己的脑补中无法自拔。
另一边,随着黄濑的叙述越来越深入,黑子只能眨巴眨巴着大眼睛:
按照自己的作风,做黄濑君的指导员对他很用心的教导是很有可能的,觉得团队才是最重要的自己送黄濑君去医务室也没什么问题。但是,黄濑君说的最凶狠最黑的篮球部王牌应该是青峰君吧,他和黄濑君的感情难道变得比和青峰君还好?
虽然自己还没有记起来,但是,该不会他真的和黄濑君有着某种超出友谊的关系,所以黄濑君才那么笃定自己将来会和他确认关系?
黑子觉得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小哲你回来了啊,”黑子双叶洗完水果出来,惊喜地看着黑子。
因为之前两人有沟通过,黑子在正式成为人类以前还是决定与夜斗他们住在一起,所以这段时间黑子妈妈并不能经常看到黑子,只能多打打电话发发邮件什么的聊以慰藉。
“黑子妈妈好。”黄濑急忙礼貌地对黑子双叶见礼。
说实话,他挺怕黑子妈妈的。
黑子妈妈见是黄濑陪着黑子一起回来,眼里快速闪过一丝精光,“是黄濑君啊,又和小哲在一起玩啊。”
“是啊,我和小黑子是最好的朋友嘛,”黄濑笑的阳光灿烂,看不出一点阴霾,“多见见小黑子的家人也是应该的。”
黑子伯父欣慰地看着众人“其乐融融”的局面,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叹息道,“要是沙耶也还在就好了。”
客厅里瞬间陷入了沉默。
黑子双叶其实挺不想提到黑子沙耶的,可是,黑子沙耶毕竟是黑子原哉的亲生女儿。
她不由感叹着为什么黑子原哉那么好的人,晚年却那么悲惨。
黑子却想着别的事:
……沙耶堂姐啊。
黑子沙耶一年前就意外去世了——这是黑子妈妈一次和自己聊天时漫不经心地提起过。
她不喜欢黑子沙耶——很多人都不喜欢她。
因为在她身上找不到一丝优点,找不到一丝值得被人喜欢的地方。
这是其他人的想法。
黑子沙耶是黑子伯父的独生女,家里条件优越,但长相丑陋,脾气暴躁,成绩一塌糊涂,更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优点。
仇富的、颜控的、看重成绩的、看重才能的、看重性情的,谁都对她起不了好感。
同样是一家人,黑子伯父人人称赞,黑子沙耶却仅仅提到她的名字人们就会忍不住皱眉——自己妈妈就是如此。
但黑子知道,黑子沙耶以前不是这样的。
她聪明美丽,成绩优异,待人和善,任何一个教过她画画的人都称赞她拥有者无与伦比的美术才能,将来成就说不定不可限量。
但,这都是黑子伯父发迹以前的事了。
黑子伯父渐渐发迹以后,黑子沙耶就彻底变了:成绩糟糕,也不再画画,身材越来越胖,脾气也越发见长。
这就是黑子妈妈讨厌黑子沙耶的理由:只是父亲有钱了,觉得能过大小姐的生活了,就不再努力生活,变得毫无追求,整天只知道挥霍着父亲的钱。
但黑子并不讨厌他的沙耶堂姐,他以前崇拜着自己的沙耶堂姐,后来又觉得沙耶堂姐很可怜。
以前的沙耶堂姐,衣着朴素但是光鲜耀眼,自信,亲和力十足;现在的沙耶堂姐,浑身的名牌服饰和包包,带着价值千万的宝石项链,却从不炫耀什么有钱人的生活,只会木然坐在客厅里一言不发,眼里看不到一丝幸福的神采。
她过得不好,不是像妈妈说的那样——虽然,她的变化只有用妈妈的那套话才说得通。
黑子试图和沙耶堂姐说说话,却被沙耶堂姐像个刺猬一般拒之于门外。
她认为每个靠近自己的人不是想要些好处,想借着她接近自己的父亲,就是来嘲笑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