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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你的错。”沢田纲吉出声安慰她道,事实上谁也没有想到如月町的居民会如此的排外,就算没有岛千纱,在短暂的观察之后,大家也会出现在庙会上,然后被那些居民认出的。
听到沢田纲吉这么说,岛千纱不安地看了北沢一眼,只要北沢不生气的话,那么她也会觉得心安一点。
北沢淡淡地扫了岛千纱一眼没有说话,就在说那个人围在一起吃零食的时候,北沢起身走到了车站的门口,别人听不到町内的动静不代表他听不见。
那些原本参加庙会的居民似乎因为他们的缘故都回到了町内,原本预计到凌晨才会结束的祭典也草草结束了,熟悉的几个人聚在一起谈论着什么事情,每个人开门开灯的动静都反馈到了北沢的耳中,让他烦闷不已,只得缩小了范围,而那间离如月车站最近的无人便利店也等到了它的营业员。
北沢已经不想知道对方发现自己店里的东西失窃后是什么表情了。
反正对方又不可能找上门来,如果真的找上门来北沢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能解决掉对方。
在这个不大的小町里,人口少到可能一个町里的人都互相认识,哪怕不认识也知道有这么一个人,而突然少了一个人的结果就很有可能代表着暴露。
北沢仔细地研究了一下如月町的地图,发觉如月町的构造十分的奇怪,整个如月町只有三个出口,一就是他们现在所待着的如月车站,二是他和沢田纲吉前去探路的那条断裂的公路,而三则是如月神社所在的后山上,地图上并没有说明后山的出口通往哪里,那么也就以为着整个如月町事实上只有如月车站这么一个出口。
如月町很小,小到一路上走来只能看到零星的汽车,交通基本靠走或者自行车,这里的人倚靠田地和后山的河流赖以生存,更是见不到一个想要离开如月町的人。
但是这些北沢一点也不相信,生活在一个小地方却没有人想要出来闯一闯?这当然是不可能的,所以这个所谓的如月町绝对有问题。
经过之前的一番折腾,现在已经是深夜十一点了,深夜里的如月车站寂静无声,这个时候岛千纱反倒想起了之前那名穿着警卫服的单脚老人,对方像个游魂一般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无踪,这让岛千纱恐惧不已,拽着北沢的衣摆不敢入睡。
为了防止在他们睡觉期间有什么人进入车站,北沢干脆把整个如月车站的铁门给拉了起来锁好,虽然北沢不需要睡眠,但一整个晚上都无所事事也很无趣,北沢还没有想到打发时间的方法。
一切的行动都得等到天亮再说,两个人就着沢田纲吉为了旅行准备的衣服在如月车站的长椅上决定委屈自己一夜。
而北沢掏出了手机,想要仔细地研究所谓的如月车站,然而谷空上的帖子语焉不详,看似透露了什么,其实又什么都没有透露,具体描写都含糊不清,看上去似乎对如月车站的了解甚少。
北沢知道在这个帖子上他是找不到什么突破口了,一切都得靠自己。
他看了眼还在忧心忡忡的三个人,此时的他不能离开这里去调查什么,不然保不准等他回来的时候,这三个就一个不剩了。
真是麻烦呢。
电车站里的一个白炽灯一直忽闪忽闪的,却没有一个人提出要关灯的念头,因为只要一关上灯,无尽的恐惧就将会汹涌的袭来。
岛千纱揪紧了身上的运动服,她睁着大大的眼睛一动不动地对着天花板上那盏白炽灯,恐惧像噩梦般如影随形,细微的抽噎声是运动服怎么也盖不住的,但是没有人说话。
随着时针的走动,在安静的车站里三个人静静地睡了过去,只有北沢倚靠在墙边,他的灰眸静静地盯着面前地板上的某一点,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直到一声惨叫才唤回了北沢的注意力。
目光所及之处是整个如月车站,分别躺在躺椅上的三个人此时还在浅睡着,那么也就说明了这声惨叫是从外面的人所发出的,很有可能就是不远处那家24小时便利店的营业员。
难道还有别的外来者?所以他袭击了营业员,北沢看了三个人一眼,毫不留恋地起身打开了锁,拉开了车站的铁门。
虽然走的时候他把铁门又重新拉上锁好,钥匙在放在身上保管着,如果还出了什么事北沢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北沢站在距离便利店只有十米处的电线杆下,这让他更加确定了那声惨叫是便利店营业员所发出的。
“嘭……”
便利店的玻璃门被狠狠地撞开,一个穿着衬衫的男人跌跌撞撞地从里面跑了出来,他的双手捂住了脸,不断发出尖锐的惨叫声来。
在深夜这种沉睡着人们没人去在意这声等传到他们那儿已经弱化无比的惨叫,依旧在黑甜的梦乡之中。
也许普通人在有着十米的距离之下是无法准确判断那个营业员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北沢不一样,站在电线杆下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那个不断惨叫的男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的双手紧紧地捂着脸,可是北沢还是看到了从他双手手指的缝隙之中源源不断渗出的红色液体,熟悉的来自人类身体的血香味让北沢深吸了一口气,那个男人仿佛再也撑不住了一般一只手扶住了门栏,而他的脸也就显露在了北沢的眼前。
男人的脸像是被人泼了一瓶浓硫酸一般,已经无法看出原本的肤色了,整张脸都血肉模糊了,他放开手的那半边脸有一大块肉从脸上耸拉了下来,垂在脖子上,几根将要被拉伸的很长的肌肉危险地吊着那块似乎是脸皮的部位。
红色的液体不断地从男人的眼眶里渗出。
“救……救我……”男人含糊不清地喃喃道:“谁……来救救我……”
北沢当然不会是那个救世主,他看着男人的模样厌恶地皱了皱眉,哪怕血的甜香也没有让他的心情好上半分,他不知道男人这是触碰到了什么有毒物质亦或者是其他原因,他都不感兴趣。
可是似乎是偏偏要和北沢作对一般,在北沢决定回到如月车站的时候,又是一声尖锐的惨叫响了起来。
北沢敏锐的耳朵很快就接收到了对于普通人来说也足够响亮,对他来说简直要聋掉的声音。
那是来自一整个如月町居民的惨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