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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不到的。”在绝大多数人——尤其是曾经在reborn手下受过教育的迪诺——眼中,reborn是一个过于严厉的家庭教师。
但实际上,reborn很少会真的对纲吉说出这种‘你做不到’、‘你不行’的讽刺。这几乎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
reborn用枪口推了推自己的帽檐,用冷得像寒冰一样的声音继续说:“更何况这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蠢纲。”
在reborn说完这句话之后,纲吉脸上的表情陷入了片刻的……空白。小首领从来没有想过,自家老师会自己说出这种话……
reborn逼着自己忽视掉纲吉那受伤的眼神,维持着里世界杀手之王的高傲与冷漠,“不要多管闲事,蠢纲。”
reborn知道他今天说出的这些话,每一句都太重了。这对于从小被姑获鸟等式神们娇养长大的纲吉来说,一定会是一个很大的打击。——更何况说出这些话的人,还是纲吉的老师。
但是reborn并不后悔。因为他明白,只有这样,沢田纲吉才有可能听从他的警告。
不过,‘可能’并不是‘绝对’。当小阴阳师大人固执起来的时候,即便是reborn,也拿他没办法。
“……你要去哪里?”reborn看着要走出房间的纲吉的背影,抬高了声音追问。
“就像您刚才说的那样,”纲吉的声音很平静,就连reborn也听不出来,小首领现在究竟是不是在生气,“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与您没有关系。”
“……”在纲吉关门的时候,其实reborn很想叫一声纲吉的名字,把自己的蠢学生叫回来。可是在杀手大人喉咙震动的前一秒,reborn又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没有什么话可对自己这个最头疼——也最在乎的小徒弟说。
——沢田纲吉非常固执,而reborn也是。
他们这两个固执的人凑在一起,真的很难说服对方。
可就在reborn这样难得一见的欲言又止的时候,即便没有任何呼唤,纲吉还是突然回过了头。
“我一定会解开你的诅咒。”即便没有处在超死气模式,但纲吉的眼睛里仍然像是燃烧着不灭的火焰与光芒,“无论发生什么……”
“我都一定会为你做到这件事情。”
沢田纲吉说完这句话之后,就非常果断地转身离开了房间。
而留在房间内的reborn却仍然保持着他刚才注视纲吉背影的姿势,沉默地盯着紧闭的房门看了很久。
“你不应该为我而做。”杀手大人的声音低沉,“而是为你自己而做。”
reborn早就发现,纲吉在做很多事情的时候,都不是为他自己而做。而是为了同伴,又或是为了守护。——reborn很难评价沢田纲吉的这种心理究竟是对是错……但他不想站在一个被守护者的角度,去面对自诩保护者的纲吉。
像是察觉到主人情绪中的焦虑一样,列恩在reborn的帽檐上不安地爬着,慢慢靠近reborn的手指。
“是你把消息告诉蠢纲的么?”reborn的这句话听起来像是个问句,但是语气却非常笃定。即便纲吉什么都不说,但reborn依然能够猜到刚才究竟发生了些什么。杀手大人抚摸着停在自己帽檐上的列恩,脸上的表情说不出喜怒。
“他啊……真是被你们这些人给宠坏了。”过了不知多久,reborn这声轻到细不可闻的叹息才飘散在房间里。
列恩吐了吐自己舌头,轻轻地舔了一下reborn的手指。如果变色龙能够说话的话,它此时一定会反驳自己的主人。‘最宠沢田纲吉的人,难道不是你本人吗?’
其实外人们很难确定,reborn对沢田纲吉的‘纵容’——如果用更加暧昧的形容来比喻这种态度的话,就真的可以用上‘宠爱’一词——究竟都体现在什么地方。
与其用他们师徒两人相处时那些微不足道的细枝末节来举例子,还不如说是……‘每时每刻’。
那些几乎贯彻于他们师生两人相处全过程的气氛与情绪,无法用任何语言来形容,也无法复刻到其他人身上。
那是只属于沢田纲吉和reborn两人之间的……心照不宣的默契与恰到好处的暧昧。
“……算了。”
在这一次不欢而散的谈判结束之后,纲吉和reborn两人谁都没有在提起过这件事情。直到一周之后,其他几位彩虹之子连同他们的代理人们,被纲吉请进神社的时候,这个话题才又重新回到了师徒两人之间。
reborn看到自己‘同伴’们之后,表现得并不怎么高兴。
与他关系很好的可乐尼洛跳到他身边,调侃一般地开口说:“你之前不是说不会参加这次的战斗吗kola?怎么箱子啊又让沢田纲吉把我们都叫过来商量事情了?”
“我的想法并没有改变。我不认为这样一次战斗就真的能够解除我们身上的诅咒。”reborn在说话的时候,一直紧紧地盯着沢田纲吉,似乎沢田纲吉才是那个和他说话的人,“我只是认为,蠢纲需要这样一次的战斗来作为锻炼而已。”
听到reborn这么说,可乐尼洛怔了很久。
这场名为代理战的规模宏大的‘战役’之中,每个参与其中的人都各怀心思。有希望解除诅咒的彩虹之子们,也有因为各种原因而选择帮助他们,成为他们代理人的六道骸、白兰等人,还有那个始终藏在幕后的神秘操纵者。
可乐尼洛本以为reborn和自己一样,都迫切想要解除自己身上的诅咒。
结果reborn却说——
他只是借此给沢田纲吉一次锻炼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