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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初算是个宅男,但是因为工作原因,也得进行一些必要的锻炼,由于经常需要在拍摄过程中做一些需要臂力的动作,他手上力气不小。踹完了人,顺手给了其中一个扯住卓北手臂的男人一拳。
“我操你妈……”“干你奶奶的哪来的小鬼?”
看到仅剩一个完好站着的男人,陈初抬腿就是一脚,却是被有了防备的对方险险避过。他也不在乎,伸手把迷迷糊糊的卓北拽到身边。
一旁的孟修同是酒吧老板,见此情形招了两个店员过来。
那三个男人并不罢休,其中被他打了一拳的男人率先冲上来,两个店员堪堪拦住。
“你他妈谁,老子兄弟几个找乐子管你妈的屁事!”
陈初见他们不罢休,又发现卓北不理自己,往对面三个男人走,气不打一处来,伸手狠狠拽着卓北的手腕,暗骂了一声,准备动手。
“我报警了。”孟修同看见自家店员挡不住几人,单手插兜,摇了摇手里的手机。
三个男人对视了一眼,发现即便不算摇摇晃晃的卓北,加上店员两人,对面足足有四人,而且又报了警,商量了一下就骂骂咧咧的夹着尾巴走了。
“法治社会,简单解决的事情不必复杂化。”孟修同看了陈初一眼,挥退两个店员,十分识趣的跟他道别、离开。
“放开我……”被陈初抓住手腕的卓北挣扎了几下,“疼。”
陈初皱眉,看到对方手腕上一圈通红的手指印,冷着脸道:“来酒吧做什么?”
“你管我?”卓北疼得揉着手腕,别过头不看他,“你不是说不认识吗?别妨碍我找乐子。”看得出虽然双颊通红醉醺醺的模样,倒也还是头脑清晰。
“找乐子?”陈初怒意升腾,“你知道被他们带走会发生什么事情吗?!”卓北细胳膊细腿的,又是喝醉状态,会发生什么事情可想而知。
“关你什么事情!说以后当做不认识的是你,现在对我拉拉扯扯的也是你,你到底想怎样?就算我被强奸、轮奸也不用你来管我!”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愚蠢的话?!
陈初真想打他一拳把这个男人打醒,最终还是忍住了怒火,“我送你回去。”卓北曾是他的好友,推心置腹当做亲人一样的至交好友——7年感情,石头都被焐热了,看到对方这一副醉醺醺的样子,他抿了抿唇,极力克制怒火。
从前即使有胡闹的时候,在自己的要求下从来不敢违抗,现在被自己拒绝之后竟然搞得这样难看?
他看不了对方自我作践。
“回哪里啊?我又没有家,没有人要我。”
陈初刚刚把他弄疼了,没敢用力拽他,结果很容易就被甩脱了。他有点不耐烦的扯着对方后背的衣服,还是今天见面时候的带帽卫衣,带着对方走到街边路口准备拦一辆出租车——现在将他送回酒店保不准对方又出来做些乱七八糟的蠢事,所以他决定联系卓青亦,直接送到卓家去。
“这种地方,以后不许来。”他扯着对方衣服的手抓得很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愤怒,手背上青筋爆出。
卓北挣扎了一会儿发现没什么效果,喝醉酒的他有点晕晕乎乎的,手脚也使不上力气,干脆不再挣扎。此时听到陈初的话,冷笑了一声:“你看看你,又来了!明明不想做我的主,又总是霸道的命令我,满足你自己的掌控欲。”
“……”陈初无话可说,他和卓北相处太久了,这种习惯哪里是一时半会儿能改过来的。况且难道在对方眼里,除了主奴,真的没有一点亲情友情可言?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放纵自己?
“求你了,别管我了好不好……”卓北双眼通红地看着他,“你都不要我了,就别管我。被强奸也好、被轮奸也好,还是群交、调教……哪怕是得了艾滋……无论我做什么,都不关你的事了。不要我就别管我。”
陈初这会儿再也忍不住怒火了,一巴掌呼了上去:“你他妈就这么贱吗!”没有选择拳头,是不想自己在愤怒之时控制不好力道伤害了他。
不算寂静的道路上,车辆来来往往,只在人行道上稀稀落落的走着一些人,对于路口拉扯的两个男人和那一声巴掌的脆响,仅仅施舍了一个目光,却没有人刻意停留。
在这一掌打下,陈初心里很不是滋味,看到来了一辆亮灯的空车,伸手拦下。
他让卓北先进了后车座上,才吐了一口浊气坐上车——也是在后面。
“去哪?”
出租车师傅的询问声响起,陈初刚想报卓家地址,却发现坐在身边的卓北看着自己,然后扑上来抱住自己,将脑袋埋在自己脖颈处,灼热的气流喷洒在上面:“我就是贱啊,怎么办,救救我啊阿初……”
感受到大腿上抵着的硬物,陈初愣在那里。
“什么?”出租车师傅只听到卓北嘟嘟囔囔的声音,具体说什么没听清,便询问道。
陈初抿着唇,艰难的报了地址。
——他那所小公寓的地址。
', ' ')('车内,沉默蔓延。
即使是毫不知情的出租车司机,也感受到了这股子难言的尴尬,他从后视镜里看了两人一眼——那两人穿着款式接近的卫衣,身着黑色的男孩面色难看,转头盯着窗外,仿佛下一秒就要杀人的表情,他怀里靠着的男孩一身酒气,像八爪鱼一样死死抱着他,甚至连双腿都缠着——诡异的姿势。
尽管如此,黑衣男孩还是没有推开对方。
喝酒误事、喝酒出丑——最终司机得了这个结论,顺手点开了行车电台。
「兄弟抱一下/说说你心里话/说尽这些年你的委屈和沧桑变化/兄弟抱一下/有泪你就流吧/流尽这些年深埋的辛酸和苦辣……」
真是一首不合时宜的歌曲。
两个人到达陈初那间小公寓的时候11点刚过7分钟,他的公寓又小又挤,看上去像一个穷鬼单身汉的住所,除了地处黄金商业区,交通商业便捷之外没有任何优点。柯强无数次吐槽并建议他一套宽敞的大房子,毕竟以陈初如今的身价,别说租,就是买一套别墅都不费吹灰,结果都被陈初拒绝了——他对住在哪、房间大小完全没有兴趣。
关上房门,陈初终于开口道:“装醉结束了吗,卓影帝?”
“……”卓北身体僵硬了一下,站直身体。
“你想成为我的奴,可以……”陈初一边解开左腕上的手表,一边说,他语速很快,一点也不像在说一个临时起意的决定,“我从来没了解过SM圈,也不想去了解,更不会遵守你们圈子里的规则,你可以接受吗?”
卓北因酒精而潮红的脸颊红晕未散,睁大眼睛。
“做奴就要有奴的样子,我不知道你们圈子里怎么玩,但是我还没听说过,奴隶,是站着和主人讲话的。”
卓北紧抿着唇,啪的一声跪下。
“最后一点,你做好放弃一切、完完全全的属于我,成为我一个人的宠物的准备了吗?先别急着回答。”陈初将套头卫衣脱掉,身上仅着一件宽松的无袖背心,“所谓的放弃一切,不仅指事业、家庭、未来、尊严,甚至是自我。也许我会在你答应之后,立马让你去三级网站脱衣服直播,露脸的。”
“你知道的,我不懂SM,不会遵守你们的规则。”
卓北突然笑着说:“从你说我们不认识的那一刻,我就已经一无所有,何惧失去。”他们彼此了解,卓北知道陈初不会那样做。
陈初解皮带的动作顿了一秒,才说道:“很好,那么第一个指令,就是跪在这里,等我洗澡出来。”说完他直接走进浴室,连门都没有关。
这间公寓很小,但是由于格局原因,跪在玄关处的卓北,根本无法看到浴室里的情景,只能听到哗哗的水声。
这是第一个考验,卓北双手握拳,跪的笔直——这是他在网上学到的跪姿,对着镜子练过,很标准,但从来没有为谁跪过。
陈初冲澡极快,他洗完穿着短袖和大裤衩,脑袋顶着浴巾就出来了,直接走到床边的电脑前坐下,开始打游戏,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跪姿标准的新奴隶。
连续开了两局游戏,一局遇到职业队四排,偏偏队友要么激进送人头,要么直接在队伍语音疯狂跪舔职业选手叫爸爸打压己方士气;一局遇到队友五排带老板,他直接拔了网线关机。
“去洗澡,洗完睡觉。”陈初被两局游戏恶心到,一张脸臭的不行,躺在床上闭目养神,补充,“爬着去,3分钟。”
卓北听到前一句话的时候,还想着没有灌肠用的东西,结果后一句话就让他打消了一切念头。
等水声从没有关门的浴室清晰的传出,陈初才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手机一条轻微的提示音响起,他打开。
From 孟修同:
你没有义务为他人的选择负责。来自一个也许多管闲事的朋友。
陈初笑了笑,想到了浴室里的人,愣了一会儿,才回复。
陈初:管得晚了点,朋友。
陈初:现在拜师还来得及吗?
又补了一句:开玩笑的。
对面很快回复:你怎么想的。
陈初:就是……稍稍有点不甘心啊。
对面很久都没有回复,陈初听到浴室水声停止,然后卓北赤裸着身体从里面爬出来,身上水滴滑落。
“3分24秒。”陈初看了床头停止计时的智能闹钟,指着床边一米处铺的地毯:“鉴于你是第一次,睡吧。”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才小声嘟囔:“可以睡在您脚边吗?”
“……还是说你更喜欢睡楼梯口?”陈初冷声。
“……”
手机短信提示音再次响起,陈初打开看,是几段很长的文字:
付出越多,感情越深——这是心理学上的概念,同时在经济学上也有一个统一的说法,它叫做Sunk Cost,即沉没成本。人们在决定是否去做一件事情的时候,不仅是看这件事对自己有没有好处,而且也看过去是不是已经在这
', ' ')('件事情上有过投入。我们把这些已经发生不可收回的支出,如时间、金钱、精力等称为“沉没成本”。
感情也是一份投资,需要考虑你要付出的成本、收益、边际收益和这份感情的内在价值。当达到临界值,但是收益无法达到预期的时候,一般人会考虑放弃。这有些类似于二次函数的趋势,继续付出代表着收益更低,遑论收回成本。你现在的心态,就是所谓的“赌徒心理”,因为付出没有得到相应回报,不甘心而导致继续豪赌,寻找机会翻本。
你听说过安全词吧?当S行为超出M承受范围,可以通过预先制定的关键词随时喊停。
SM圈,很多人认为S或者dom是掌控者,其实并非如此。受虐与施虐,本来就是一体两面的共生关系。
你不是这个圈子的人,别越陷越深、输得血本无归。
发完这么冗长的一段信息,孟修同把手机放回床头柜,抱着他腿睡觉的应槐睁开眼睛,向他投去一个疑惑的表情。
孟修同用脚踩着他肚子,“本来不想多管闲事的。”孟修同不太愿意给人做心理分析,如果对方因为他拙劣浅显的见识而被误导,那是他不愿看到的。所以今天出了酒吧,就有点后悔自己说了多余的话,特别是看到陈初和卓北的相处状态,他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
当然,看起来还是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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