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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圣上膝下只有两个儿子,一个是太子爷陆道非,另一个是他的双生弟弟——二皇子陆道吾。兄弟俩不论是音容相貌还是身高体型都出奇的一致,单从外表上来看,唯一的不同就是二皇子留着一头短发。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陆道吾的削发记还得从六年前的某一天说起:
戏台上有从江南来的歌女,咿咿呀呀地唱着轻柔的小曲儿,白天来花楼的客人并不多,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喝酒闲聊。就在二楼的雅间里,年仅十六岁的二皇子正半倚在窗边,和坐在他大腿上的女子调笑。
“姐姐喂我口蜜饯儿吃吧,好不好嘛?”
那女子点了点陆道吾的鼻尖,笑道:“二皇子的嘴这么甜,哪儿还用吃什么蜜饯儿啊。”
陆道吾委委屈屈地搂住她的腰,“叫什么二皇子啊,显得咱俩多生分。姐姐喊我“阿吾”就好。”
他撒娇卖萌好不快活,花楼门口却传来一阵嘈杂。在一片议论声中,只听得老鸨的声音尖锐亮耳:
“哎哟,这不是太子爷吗!今天刮的这是什么风啊?怎么把您都给刮来了!”
这时,陆道吾的随身侍从也十分应景的在雅间外砰砰敲起房门,“二皇子大人,不好啦!太子殿下举着剪子杀进来了!”
陆道吾吓得汗毛都竖起来了,“什么!?快快快,快拦着点!”
坐在他腿上的女子笑得更欢了,“诶呀阿吾,这可怎么办啊?太子殿下不会是来阉了你的吧?”说罢,她用指尖戳了戳陆道吾精瘦的胸膛,“我可是听说了,昨天晚上太子殿下花重金买下一位西域舞娘……老实告诉姐姐,是不是阿吾你顶替的?”
“姐姐这么开心,就不担心一下阿吾的“性福”吗?”陆道吾捉住那只在他左胸上画圈的玉手,“要是真让我哥得逞了,吃亏的可不止我一人哦?”
女子娇嗔着瞪了他一眼,从他腿上下来时还弹了他的额头,“小小年纪不学好,还不快走!人家可还等着你长大呢。”
陆道吾恋恋不舍地松开手,“定不让姐姐失望。”
“定不让姐姐失望?那哥哥呢?”
陆道吾闻言一僵,他一帧一帧地转头看去,只见他哥陆道非正拎着剪子,斜靠着门框。站在后面的侍从都快哭了,“对不住啊大人!小的当真不敢拦太子殿下啊!”
“……哈,哥,好巧啊哈哈。”陆道吾尴尬地挠挠头。
太子转着手里的剪刀,“阿吾这么百年难遇的好弟弟,肯定不会让兄长我失望的,对吧?”
“这不肯定的吗,您可是我至亲的兄长大人!”
陆道非满意地笑了,他抬起手中的剪子,和善地问道:“那是你自己来,还是我亲自动手?”
陆道吾:…………
“哥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
“现在知道错了?晚了!”
说罢,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陆道非一个箭步冲了上来,伸腿一别,仅凭单手就轻松将陆道吾死死按在了地板上。他下手又快又准,风驰电掣间“咔嚓咔嚓”几剪子,陆道吾齐腰长的头发就被强行剪成了短发。
围观的众人目瞪口呆,想不到太子殿下还能有这般手艺,纷纷鼓掌称赞,“不愧是太子殿下,就是厉害!”
陆道非挥挥手,示意无关人士都退下。等侍从关好了门,他这才从弟弟身上起来,随手扯过张凳子坐下,“别装死了,赶紧起来。”
“呼——真是吓死我了。”陆道吾从地上爬起来,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又在哥哥面前端正跪好,“我还以为您要阉了我呢。”
陆道非点点头,“嗯,可以考虑。”
“大可不必大可不必,我还想要女儿呢。”陆道吾连连摆手,一摸头发,又咂嘴抱怨道,“哥,你剪就剪吧,可这剪的未免也太难看了吧?”
“是吗?那过来,我给你修修。不过我来的太匆忙,忘了带梳子。”
“没事没事,我这儿有!”
陆道吾从怀里摸出不知是从哪家姑娘那里顺来的玉梳,恭恭敬敬地递给他,又乖巧的在地板上抱膝坐好。
“哥,对不起,我昨晚不该冒充太子,买下那个西域舞娘。”
“嗯。”
“也不该用你的名字申请赌场会员。”
“嗯。”
“更、更不该用太子的身份去喝花酒;不该吃鸿冠楼的酒菜不付钱,其实我想给钱来着,可他们死活不收……”说到这儿,陆道吾的话里都带了几分哭腔,“哥,你就看在咱俩是亲兄弟的份上,原谅阿吾吧。”
陆道非冷笑道:“你这招卖惨只对喜欢你的姑娘们管用,对我可没用。诶,稍微抬一点头。”
“……我真的知道错了。”陆道吾撇撇嘴。
“那你自己算算,这是你第几次以我的名义去买人了?每次都让我给你善后。今天早上他们直接吹锣打鼓地把人送到了太子府门口,你知道我有多尴尬吗?”
“还不是因为我现在没有自己的
', ' ')('王府,又不能把她接回宫里。哦对了,说起这个,那姑娘现在怎么样了?她其实是被……”
“别乱动。”陆道非用指节敲了一下陆道吾的头,“她都跟我说了,能做的我也都做了,现在就祈祷她能平安归家吧。”
原来那西域女子竟是被拐卖到了荣国!二皇子在得知此事后立刻(以太子的名义)为她赎身,至于后续为她找家的事,只能拜托更有人脉的哥哥去做了。
“嘿嘿,我就知道太子殿下最靠得住了!”
“呦呵,您还知道我是太子啊?我还以为你当我是做慈善的呢。”陆道非叹了口气,“……阿吾,你心太软了,成不了大事。”
“我也没想着成大事啊……”陆道吾嘟囔道,“还有,你不也一样?”
“我和你不一样。”陆道非用冰凉的剪子尖碰了碰对方的后颈,笑容逐渐阴森起来,“小小年纪就敢借兄长之名四处沾花惹草,长大了那还了得?要不本太子现在就绝除后患……”
陆道吾打了一个寒颤,“……哥你开玩笑的,对吧?”
“看你表现。”他用手轻轻扫去阿吾身上的碎发,“完事了,起来吧。我已经跟父皇禀报过了,为了防止某人再做出什么荒唐事还拿双生哥哥顶包,以后你就留短发吧。”
“诶?我头发长得可快了,要不停剪,好麻烦的!”
陆道非拍了拍他的肩,“没事儿,哥给你剪。”
“……”
…………
“故事就是这样。不过那小子后来嫌我剪的不好,自学了理发,还说要成为引领荣国潮流第一人。”
太子夫妇刚从皇宫出来,陆道非便十分信守承诺地带杨婉然去见二皇子陆道吾。路上,两人各自讲起了弟弟们的趣事儿。
“说起头发,我也想起来一事。小叶还在边塞住的时候,有一次我偷拿我娘的双剑玩儿,那剑特别轻,我一不留神,把小叶的头发给削下来半边。结果那孩子连哭了两天,接着整整三个月没有理我。”
陆道非拍手,“好嘞,下次见到他时,我可要拿这个好好取笑他一番。”
“别介啊,我们可约好了再也不提这事儿的。你一说,还说的这么详细,他肯定知道是我说漏的嘴,害他丢了脸面,又得哭上两天,三个月不理我了哈哈哈!”
杨婉然话音落下,马车也停了下来。侍从隔着布帘,恭敬道:“太子殿下,咱们到了。”
“好,你去通报吧。就说——太子殿下全都知道了,是拿着剪子来的。”
“遵命。”
杨婉然疑惑,“你知道什么了?”
“什么都不知道,就是吓吓他。”陆道非耸耸肩,“我坐软轿进去会慢一些。劳烦将军您先去房顶上找人,毕竟他听到这话准得逃……咱们后花园的凉亭里见。”
杨婉然兴奋地搓搓手,把裙子一撩,将外摆系在腰间,撩开布帘,还未下车就脚尖用力,“蹭”地一下没了影子。
前来接应的侍从一脸懵逼,“太子妃大人这是要去哪?”
陆道非笑道:“不用管她。来,搀本太子下去。”
等太子一行人慢慢悠悠地来到后花园,凉亭里早已有人等候在此。
软轿慢慢落下,陆道非一挑眉,“阿吾,你这是怎么了?”
衣冠不整的陆道吾跨坐在凉亭的石椅上,环抱石柱,一副随时都要跳湖轻生的表情。他看见陆道非,眼泪差点没下来,一手指向杨婉然,崩溃地问道:“太子殿下,这是哪位啊?我刚窜上房顶,还没站稳呢,就被她一巴掌糊啊下来,差点死她手里!”
陆道非答道:“这位啊,这位是云靡大将军杨婉然。”
“……杨?等等——皇嫂?你昨天娶进门的太子妃!?”陆道吾惊讶地看向杨婉然,在对上她“凶狠”的视线后,又下意识的搂紧了石柱。
“是啊,昨天的婚宴上你不是见过她了吗?”
“有盖头挡着呢,我怎么可能瞧得见她的脸!”
“那你现在认识了吧?”陆道非准备从软轿上下来,可刚一动,腰就疼得让他皱起了眉。
“你怎么又腰疼了,先坐下别动。”陆道吾起身,先是吩咐侍从“去,抬把软椅来。”又鼓足勇气,坚定地看向比自己还高出半头的杨婉然,一脸严肃,“太子殿下腰不好,还望皇嫂您多体谅体谅,行房事的时候尽量选一些您在上面的体位——”
“等一下!等一下!这是我不小心摔的!”陆道非气得直拍扶手,“和将军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杨婉然也点头附和道:“昨晚又不是我们俩睡一屋,你可别冤枉好人”
陆道吾:???你们昨天是结婚来着吧?
“那他是和……?”
说起这个,太子妃就双眼放光,“他和他家那个小文臣一起睡的!你肯定认识,就那个姓颜的。”
陆道非: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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