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性爱过后的温存时间有一种奇妙的氛围,它让刚刚发泄过欲望的人自然而然地依偎,如果在这时候咬着身边人耳尖说一句情话,在荷尔蒙的作用下,说不定对方一个头脑发热真的就回应了。
不过这种技巧对于早已「身经百战」的人却并不可取,他们流连过太多人的床榻,你说的爱语不是他们听到的第一句,也不会是最特殊的那句。
姬南泽听着男人在自己耳畔的感叹,第一反应却是将眼眸往下瞟,去看男人宽阔后背上的无脚鸟与蛇蟒。
「我将自由与欲望烙印在身体上,死亡时也只会带着这两件东西走。」
他推开男人翻了个身:“你去把直播关了吧。”
Leo因为他的态度沉默下来,掀开浴衣坐起了身:“早就已经关了。”
暧昧不清的氛围像是浴室里的肥皂泡泡一戳就破,姬南泽赤裸着身体靠在纹身床上,将目光放到Leo胸前的银色项链上。
刚刚在昏暗中,他项链上的坠饰曾经落在自己身上,当时姬南泽不知道是什么,现在倒是看清楚了。
“你的项链,坠饰是艘船吗?”
本来晦暗下去的眼睛又亮起来,银发男人将浴衣披在他身上,积极地点了点头:“对,我之前和你说过吧,我做过远航水手,这是对那段经历的纪念。”
像是生怕姬南泽又说什么不想了解自己,他语速飞快,像倒豆子一样将那段经历说了个大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总而言之,当时我还处于叛逆期,看不惯家里……嗯……掠夺式的经营方式,总想做点不一样的事情,所以就摸到了那艘船上做了一名没有合同的黑工。不过那艘船运的货物并不光彩,还涉及偷渡,在一次越过某个国家的边界线时,我们船上被扫射,死了不少人。”
“我也被当地人扣押了,本以为死定了,结果我竟然逃出去了,我当时觉得我真的是世界上最牛逼的人。”说到这里,男人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显出点嘲讽神色。
“然后呢?”姬南泽靠在床边,拿起旁边桌子上的水喝了一口,看不出情绪。
“然后啊,我遇到了那里的官员,他们对我嘘寒问暖,问我父亲的身体是否安好。”Leo别过脸,手臂上的肌肉线条绷紧了,却是十分挫败地揉了一把脸,“哪里是我厉害?不过是有人替我兜底。”
“我当时觉得不甘心,还跟父亲打了一架,他什么都没说,只让我跟着家里的船,再次出航。”
“就这样,我又乘上了一艘船,作为随行人员,嘛,就是贵宾?在完全不同的处境,我再次看了很多风景,也看了很多人的挣扎……”
姬南泽静静听着,抬起眼睫:“这次跟上次有什么不同呢?”
眼眸中闪过一丝怅然,男人笑起来:“我当船员的时候,丝毫没有觉得开心,我天天战战兢兢,哪里能看得到什么风景。当贵宾时……我才发现,原来海上的景色那么壮阔动人,我甚至有心情写游记,就着那些船员狼狈的面容和染红海面的鲜血发出些悲天悯人的感慨。”
他自嘲地摇了摇头:“不过,也仅仅是感慨了,我没有救他们,我有过冲动,却始终没有伸出过手。”
“然后你理解了你的父亲?”
“不,我只觉得自己真的很虚伪,那么排斥的家世背景,原来是我十几年来自在生活的倚仗,而我也根本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高尚,所以那时的我陷入自我怀疑,最终回到父亲身边继承了家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Leo伸手捧住姬南泽的侧脸,指腹缓缓擦磨他唇边的小痣:“但是如你所见,我最终还是离开了,现在来到了你身边。”
“你不是来到我身边,你是选择了你自己。”姬南泽不解风情地反驳了他的话语,嘴角勾起,小痣脱离男人的掌控,他指尖抵上男人心口摁了摁,“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是这样的人了。”
也知道了,你与我是完全不匹配的零件,以至于根本无法咬和。
“抱歉,我果然无法回应你的感情。”
他不是男人设想中的那只挣扎着涅盘的残缺蝴蝶,也无法甘愿依附蛇蟒来获得所谓的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