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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阿列克谢做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周融搬出去前还和阿列克斯把客房弄得一团糟,然而该搬家还是要搬家、该分居还是要分居。
麻烦的是,居然是和他在一张床上睡了一晚。
周融差点叫错名字。
闭上眼睛的阿列克斯,乖得不可思议。
也就睡着(假装睡觉)的时候会那么乖了。
周融戴上眼镜,起床,准备去上班。
假装睡着了的阿列克斯乖乖的坐起身,无害地询问:“不吃早饭吗?”
“去洗澡。”周融把浴巾丢了过去,“我讨厌香水。”
阿列克斯乖乖的去洗澡,而周融去准备早饭。
阿列克斯对于只有一个卫生间的房子表示了赞叹。
“穷人的苦难。”然后,他快乐的确认了这个家里没有别的男人/女人,登堂入室。
多了几条浴巾算什么呢,挥之即来的男娼也有资格用一下浴巾的。(当然,用过即丢)
周融洗漱完、吃过烤面包机的面包,涂了蓝莓酱,还有覆盆子果酱。
阿列克斯乖乖的吃着合法婚姻对象准备的早饭。
他还在吃饭,周融已经拿了车钥匙去上班了。
“你还会回来吗?”阿列克斯无辜而又纯洁,就像是两个人第一次见面时那样。
“这是我家,我当然会回来。”
(也就是说,你真的要搬家了。)
阿列克斯理解了这一点,然后看着那个只贴着生产日期和水果名字的果酱瓶。
标签纸是空白的纸贴纸。上面手写着两项内容。
“男人。”
阿列克斯觉得太可笑了。
“要宣战吗?”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睛里流露出了足以冻结海港的恶意,“那就来吧。果酱小子。”
阿列克斯吃完了面包,拿出了周融留给他的手机。
他的脑子里自然而然的跳出了一串派得上用场的号码。这不属于记忆,是生活常识。他只是丢了记忆,又不是没常识。
——————
周融对于宣战一事毫无想法,昨晚的试验数据没有任何问题,电脑程序依然在永无止境的跑着一个可能正确的组合。
一上午开了个小组会,安排了工作,研究室对外联络的女孩子简.怀特告诉周融明天晚上七点有个捐助酒会——又要去拉赞助了。一年两次的赞助会要拿出足够让怕死的有钱人乐意掏钱的成果,那就必须拿出比ppt更好的东西。
周融必须结合实际去编故事。
“下次找个颜值高又会说话的实习生。”周融揉了揉眉心,“开个高薪。”
“那我们要从药代哪儿挖人了。”
“挖一个。”
“一个大概不够用。”
“多挖几个。”
“那玛丽莎会把我们都突突了。”
“哦对,糟透了。”
周融继续去编故事了。
到了午休时间,他不得不去安抚一下……新男友。
唉,头更痛了。
周融觉得时间管理大师是真的厉害。他绝对做不到这些事情。
————
埃里克一直在等周融拿出个解决方案。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他觉得自己卑微透了,简直就像个除了甜言蜜语一无所有的傻姑娘。而造成这一切的元凶,却在说:“对不起,我老婆不愿意离婚。我不能丢下家庭不管。”
“对不起,阿列克谢失忆了。我不能丢下他不管。”
“可你来上班了!”埃里克发现自己依然在生气,他想到了小时候和父亲还有大哥三个人一起去打猎,晚上,他们生的火小小一堆,但是那火一直没有熄灭。他的怒火也像是那一晚的火堆一样,一直在燃烧,无法熄灭。
“你都能上班,为什么不能把那家伙送疗养院去?”
“我不能这么做。”周融坐在了餐厅的椅子上,“埃里克,昨天的报纸上报道了全美最好的疗养院里的卖淫事件,我不能让他……”
“你选择牺牲我!”埃里克叫了起来,他一项都彬彬有礼,哪怕自己的父亲讨厌他不像是家里人,讨厌他像是纽约的那群讨厌鬼,觉得他就是个让人厌烦的精英,他也可以微笑着解释,但是现在这一切他解释不了,承受不了,“你每次都牺牲我!你到底要骗我多久?”
“我没有骗你。我说的都是实话。”
“是啊,实话。”埃里克那张英俊的脸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为什么实话那么伤人?”
“你不能在我身上寻找童年慰藉。”周融很直白的重提了双方建立关系时的那个话题,“你要寻求父亲的认可?抱歉,我给不了你这种东西。”
埃里克坐在了床上。
他想到了小时候父亲的教导。
(你喜欢那头小鹿吗?那就开枪。射中了,它就是你的了。)
埃里
', ' ')('克开枪了。鹿跑了。他不停的追啊追,追啊追,鹿精疲力尽的倒了下来。
(啊,对了。这样……)
“我喜欢覆盆子果酱。”周融说,“那个很好吃。”
埃里克站了起来,走向了周融,就像是小时候的自己走向了倒下的小鹿。
小鹿的眼睛看着小埃里克。
周融看着埃里克。
小埃里克拔出了刀子,给了小鹿安息。鹿血溅了他一身。
周融亲吻了埃里克,和他在客厅接吻,在沙发上脱了他的衣服。
小埃里克恍然大悟。
“我才是……”
周融看着他恍惚的神情,茫然的笑容。
“埃里克,”美丽的东方人对本应今天去注册结婚的恋人说,“看看我。”
“啊。”埃里克抚摸着恋人的后背,“我在看着你。”
那双碧绿色的眼睛里只有周融的身影。
让埃里克理智蒸发的前戏结束,后穴被填满的时候,他才发出了叹息。
“快点。”西部农场主的儿子说,“侵犯我。”
“真不客气。”周融呢喃着,“要说请。”
“请,”埃里克说,“侵犯我,请占有我。请在我的身上留下标记。让我属于你。然后……”
我想和你一起埋在坟墓里。
就像是我把小鹿的骨头埋在土里一样。
“如你所愿。”周融念了句莎士比亚时代的戏剧台词,在埃里克急切的催促下,满足了他所有的欲望。
————
等周融回去上班后,埃里克才给母亲打了电话。
“哦,那么,”母亲开了个玩笑,“你和妻子什么时候回来呢?”
“没有妻子。”埃里克清了清喉咙,说了实话,“mom,我爱一个男人。”
几乎一个世纪的时间过去了,实际上只过了一分钟。
“那么,”母亲说,“我什么时候能见一见你爱的人呢。”
“很快了。”埃里克手机上在翻阅着自己一年前保存下来的法律条款,“我很快就会解决这些小麻烦。”
“埃里克,”母亲的声音变得极为严厉,“不许杀人。”
埃里克遗憾的删掉了几个条款。
“不许伤害别人。”
埃里克有些委屈。
“我才是那个被伤害的人。”讨厌的家伙,快点死吧。
“不许开第一枪。”
“纽约持枪条件太严厉了。”埃里克叹气,“还是我们家好。”
母亲忍了很久,才安慰道:“纽约地方太小了,受不了就回家住几天。”
“我要带他一起回来。”埃里克固执的坚持,“马上,很快……”
“埃里克,我真期待那天。”然后,母亲隔着电话亲吻了儿子,两个人道别后,母亲揉了揉太阳穴,问着自己的大女儿。
“凯莉,现在要给辛普森脱罪得花多少钱?”
“算上通货膨胀,也许五千万?”
“哦,那还好。”母亲松了口气,“不算贵。”
“埃里克终于杀了人?”
“还没有。”
“哇哦,我就知道他会的。”凯莉坐在沙发上,开始翻起手机号码,“我看看该联系谁。”
母女二人、仿佛理所当然的觉得埃里克会杀人,就算现在没有,将来也会。
不把埃里克看在眼皮子底下,是怕他疯起来直接在家里杀人。
但是家人毕竟是家人——总是要照顾好家里每个人的。
————
周融只知道埃里克.格顿是农场主的儿子,背井离乡来纽约当律师。还义务为家里的农场处理法律文件。
但是,就像是他在结婚前根本不知道阿列克谢多有钱一样,他也完全不清楚,埃里克家里到底有多大的农场。
那是美国最大的农场。格顿家族,这个农场唯一的农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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