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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明杰没有详细说明他也知道“那人”是谁,他也在一瞬间明白了大部分。
何络突然丧失了上楼的冲动。
“哈啊.......”然后他捂住脸叹了一口气。
但是......
“在我的房间里都干了什么啊,这人。”不要随意把别人的卧室当成屠宰场那样的地方啊!
何络满怀愤懑大步跨上楼梯准备和某人对峙。
房门大开,房内的一切一览无遗。
眼前的画面是在接受范围内的少儿不宜,一个很明显是杀人犯的家伙正笑得一脸温柔地望着他,就算是黑灰色的衬衫上也尤其明显地显露着暗红的血迹,手中的凶器上还滴滴答地流淌着血迹,刀尖所指的是那个就在刚才还在和他撒娇的成年男性,但何络的的关注点却没有停留在那具似乎已经失去呼吸的肉体上。
“你毁约了。”何络的表情冷凝了下来,不见意思嬉笑的痕迹。按照他们约定的那样,无论这两人有着多大的恩怨,起码在这间宾馆内不能发生这类流血性的伤亡事故。
眼前这个人彻彻底底的违背了当初的誓言。
“赵老板,你这是要撕破脸皮吗?”或者说这是即将对立的挑衅。
而对待何络的愤怒,赵老板则显得不那么当回事。
“没错。我毁约了,但是目前这张脸我还是很爱惜的,暂时没有想要破坏它的打算。”赵老板将手上淌着红色液体的尖刀扔在了何络身前,坚硬的刀刃与地面碰撞发出了刺耳的尖锐声响,在刀刃上的鲜血少许溅落在了鞋面上,结成了一条红褐色的瘢痕。
"所以为了我这张脸,我现在有在好好请罪。"赵应看着眉头紧皱的何络饶有兴致地解释道:“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接受,这种态度如何?”
“杀了我的人,然后向我请罪?”何络为这种奇怪的逻辑笑出了声,现在他才发现赵老板的搞笑细胞也很有一套,没准有做搞笑艺人的天赋。
“你觉得我会接受这样的请罪?”如果是之前的自己可能会疑惑一会儿这个奇怪的局面,还可能呆滞一会儿思考一下对策,但是现在他不再需要有这些顾虑了。
“真的不选择相信我一下吗,我也是承诺了什么都可以哦,没有任何条件的什么都可以哦~”似乎是相当具有诱惑性的诱骗。
是诱骗。
明目张胆的诱骗。
“嗤,如果我让你现在就在这里自杀呢。”
“这是不可能的。”
“这是请罪的态度?”
“当然。”
短暂的谈判结束,然后两人就理所应当的开始拳脚相加。
很巧合的是两人这次都没有携带枪械,并且暂时也没有人想要利用周围的坚硬物件一下子决出胜负,所以只是单纯地肉搏。
何络心里清楚,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发泄。
赵应心里清楚,何络正借着这拳拳到肉的痛楚向他发问——
【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规矩是人订的,约定俗成也是件很平常的事。
大家都将约定作为准则在这条道上活着自然相安无事,就算有些争吵也无伤大雅,但要是突然有一人背叛了——
“你是想成为众矢之的吗?!”何络无法想象这人简单的一个举动将会牵连到多大的范围,要是这件事的消息传出去了,整条街的安宁就会在顷刻间破灭,原本就不牢固的合作关系会在朝夕之间瓦解。
何络觉得自己暂时冷静不下来,整个脑袋充血,心火涌出,甚至对着往日高不可攀的老板露出了嘲讽的神色:
“比起殷清,你更像叛徒。”
赵应面对着次次毫不留情的打击没有任何闪躲,他感受着身体上传来的痛楚却完全生不起反击的打算。
真是奇怪啊,自己的性格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赵应不由得借着何络的力道向地上一倒......
要是电视剧里的话两人一定会出现突然飘散下的樱色花朵和舒缓而动听的音乐来映衬两人意外的亲吻吧......赵应突然少女心地这样想着。
但是这并不是什么唯美爱情剧。
所以——
“前浪还是被后浪拍死在了沙滩上啊......”赵老板的右脸正与冰凉的地板紧密地贴合着,地面上的灰尘和砂砾非常不友好的在他的伤口上增加了感染的风险。
这下估计要留疤了吧。赵老板有点担心,毕竟这和他想象的相差巨大......
“为什么要毁约?”何络堪称执着的询问着,用尽全力限制住了赵应的行动,下手极重,他不想浪费这完美的可趁之机,他心里清楚现在正在他手下如此狼狈的人真正的实力到底是多少,但他完全不知道的是这个正被他狠狠按在地板上的狠人内心竟然在他的粗暴行径下脑补出了一段完整的粉红少女恋爱情结。
“因为是叛徒。”
“你知道我要听的不是这个。”
“
', ' ')('我现在可说不出你想听的话。”额角的伤口正往下渗着血,正巧流到了睫毛上,视力受到了障碍的赵应微微眯上了眼,原本醇厚的嗓音变得沙哑不堪:“倒不如你说出来你想听什么。”
“毁约的目的。”理由什么的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他是为了完成什么才违背了最重要的契约道义。
“目的吗......无聊的问题。”赵应的脸部被挤压的有些扭曲,但他依旧利用含糊不清的吐字表达出了自己的答案。
“当然是因为爱情啊~”理所当然的语气。
爱的情感是如此浓烈,以至于他能将嫉妒执行地如此理所当然。
不过,这样说出口的话,会被当做是敷衍吧......
赵应了然地感受着施加在后脑上更加强烈的愤怒,默默地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他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身后那个小屁孩开窍呢?
赵应无奈的斜了眼看到地面上丝线状的血迹,感觉脸颊上火辣辣地疼,伸舌往嘴角一舔也是刺痛的感觉。
【因为约定阻止我得到你这种话看样子不能说出口。】
赵老板闭紧了嘴。
*
何明杰在门口听到了一切。
其中发生的事情对于外行的他来说其实并没有听懂多少,很多词汇他只是在脑中模模糊糊有个大致的印象,但也能知道个大概。
赵应,是敌人。
他确信。
就算他对哥哥的态度暧昧不清,但至少对他来说——
是敌人。
更何况这个人完全违背了【协议】。
就算没有在哥哥身处的地方有太多的涉足,但是就凭他曾经接受到的知识来说,无论从哪个方面都可以看出【契约】这个东西的重要程度,绝对超乎他想象之上。
因为在某种程度上,【协议】等同于【信任】。
正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就算是这种蛇鼠混杂之地,要长久发展下去也必定需要必须遵守的规矩。这里是光明的黑暗面,在这里生存的人都多多少少缺少了点良心,良小于恶,就容易出事。
*
只是来自何明杰的回忆。
“师傅,他们明明都是一伙的,怎么被保释的是这几个人?”何明杰满脸不解的看着几位前几天刚逮捕到的几名嫌犯,领头的那几个早被确认为是主犯无疑,换言之最不可能出来的就是他们几个。
“......因为他们没有过线。”被何明杰称为师傅的老警察将其中的潜规则向他“不谙世事”的小徒弟掀开了一个小角。
“过线?”何明杰似懂非懂,继续问道:“那也就是说现在还留在局内的那几个是过线了的是吗?”
“是......也不完全是。”老警察沉默了一会儿,斟酌了下言辞继续道:“两边的线不一样,你现在可以看看那几个人的表情。”
“嗯......他们在害怕。”无论手臂上有多么反复的纹身,脸上有多么狰狞的伤疤他们的眼神是恐惧的,连身体也在颤抖,明明是可以面不改色持刀杀人的成年男性。
竟然在害怕离开这里后即将面临的某样东西。
“他们不想离开这里,但这里又不能保护......”保护?!何明杰猛地看向老警察的眼睛,他有预感自己找到了正确的答案。
“这里能保护他们!”这就是正确的答案,他确信,但是......
“为什么?”警局能保护罪犯这也太奇怪了吧?
“因为我们的容忍度远比他们的高得多。”老警察将他领到自己的办公桌前,示意他坐下,“我可以打个比方,你和我约定成为师徒关系,但是之后突然有一天你突然不想当警察了,你觉得我会怎么办?”
奇怪的问题。
“要是我不想当了可以直接辞职,但是毕竟是师徒,应该还会有往来。”照常理来说不就是这样的吗?
“你说的没错,但这只适用与我们这边。”老警察说着从腰间将那把格外爱惜的枪掏出轻轻搁在了桌面上,之后用食指意图明确地点了点。
“他们那边只会用这个。”
“只是单纯地不想继续就会——”
“这是毁约。”他强调道:“毁约就意味着两人的关系直接转化为敌对,没有挽回的余地。”
“......”
“现在你觉得那几个出去的嫌犯会怎么样?”
“......会死。”
“在局里留下的那几个呢?”
“可能会活着。”
这是一次成功的师徒教授。
*
“爱情?谈不上吧。”何络挑起了嘲讽的话头,面对以往这个在他眼里几乎是不所不能的赵老板来说,将爱情这种虚幻的东西挂在口头是不是太虚伪了一点,“你我之间的关系还不至于深到这个程度。”
“说的这么没有情面我可是会伤心的。”赵老板没有任何的反抗,甚至还卸下了身体的反
', ' ')('抗欲,浑身放松的的躺在地上,就这样什么都不想也不失为一个很好的放松方法。
“就算是仇人,处了这么久也该处出感情来了吧,现在看来,甜心你有点无情啊。”
“无情?在你口中说出这样的评价我真是惶恐。”何络早就松下了手下的暴行,因为对一个对自己毫无反抗之心,甚至仍由施为的人下手是得不到任何成就感的。
继续施暴只会觉得内心的愤怒难以平息,从而导致更加难以接受的后果。但按照现在情况来看,他就算停下和赵应的争论但内心的烦躁依旧无法消逝。
“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当然何络明白自己无论问这个问题多少遍,得到的答案也一定是以莫须有的爱情为名义蒙混过关。为什么,以前他只能仰望的人为什么会变成他口中的恋爱脑呢?这怎么可能?
“因为我爱你。”脱口而出。
“......”果然。
“这是第二次,但你还是不相信。”
赵应觉得有点悲伤,但实际上他却笑出来了。他看着何络更加不耐烦的脸色笑的更加夸张,彻彻底底反转了往日温和的假面。
“哈哈哈!......嗯......开玩笑的,不要那么严肃嘛,这次我是认真的,甜心~”
他确实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因为已经不仅仅是第二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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