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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燃骗了廖辽,他答应试一试好好的生活,可是最后却毅然决然还是挣脱一切。
冬天总是格外的冷,那天清晨水汽都像是冰刀一样,让人呼吸之间都是疼痛。
楚燃就静静的躺在那里,警察来了,雄虫保护协会的来了,都在外面拉起了警戒线。楚燃安静的仰着头,躺在浴缸里,他一向不喜欢麻烦别人,连死亡也要静悄悄的将手收在浴缸里,不染红地板。
浴缸上面开着灯,很亮。
那是楚燃原来最喜欢的位置,他总是坐在那,独自一个人待很久,现在他和往常一样安静的躺在浴缸里,晃眼的灯光映照在他的面容上,很明亮的样子。
廖辽从军队赶回家想走过去时,警察拉住了他,廖辽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在瑟瑟发抖。
听不清楚周围在说什么,廖辽只是拼命拼命的挣扎。
快放开我,快点放开我啊,快点,不然就来不及了啊!放开我!
廖辽终于挣脱开了,踉踉跄跄的向楚燃躺着的地方走去。他想弯腰,可是却一下子跪了下来。
雄主,你醒醒,我有话和你说。
廖辽想这么说,可是喉咙却一阵刺痛,他把楚燃抱在怀里,楚燃的头软绵绵的随着廖辽的动作低垂。
楚燃漂亮的脸此时已经显出一种诡异的青,是廖辽曾经曾经看过无数次的死去的那些虫的模样。
廖辽低头,楚燃穿着一件白毛衣,现在上面沾染了点点血渍,已经发暗,刺的让人心慌。
楚燃安静的闭着眼,他的眼睛合拢闭紧,再也不会忧愁不会烦恼,脸上也很安详的样子,甚至带着些隐隐约约的笑意。
雄主,你快乐吗?你开心吗?最后一刻时候,你得到想要的解脱了吗?
廖辽不明白楚燃为什么在抖,可是下一刻廖辽知道了,原来是他自己在抖,所以连带自己怀里抱着的楚燃也颤抖了起来。
廖辽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在哭,可是摸了摸自己的脸,冰冰凉凉的带着寒风的温度,是他赶路回来时,路上寒风的温度。
没有眼泪。
廖辽张了张嘴,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他觉得自己该哭,可是也没有眼泪掉下来。
周围太吵了,廖辽把头埋到楚燃的怀里,试图吸取最后一点温度,可是雄主再也无法温暖他了,他的心早就破碎,现在连身体的温度也失去了。
因为是自杀没有疑点,很快就结案了,然后就是走程序。廖辽坚持把楚燃暂时冰冻在冰柜里,等到开春再下葬。那是楚燃曾经最期待最喜欢的季节。
楚燃没有留下过遗嘱,他留下来的全部自然是全部交给了廖辽。
每个熟悉的客人都小心翼翼的要廖辽节哀顺变,下属见到他也是一脸担忧的表情。廖辽一律笑着着回应,生活好像没有因为雄主的离开而有什么改变。
可是只有廖辽自己知道,每个深夜自己枯坐在床上等待着黑夜到天明和一遍一遍破碎的心脏。
春天终于来了,温度也开始回暖。廖辽亲自去挑了楚燃的棺木。
廖辽不想把雄主葬送到星云海里,哪怕他知道雄主其实不想埋在地下腐败,可是廖辽还是要楚燃完完整整的走。
下葬的前一天,廖辽一个人陪在楚燃的棺木前面。
廖辽抚摸着楚燃的脸,满怀爱意的注视着他,像从前无数个日日夜夜。
其实有好多次,在雄主凝望着窗外,冷漠的不像曾经的他时候,廖辽也想放雄主离开,可是最后他还是只能自私的像藤蔓一样死死缠住楚燃,掠夺掉楚燃最后一丝空气,廖辽宁愿和楚燃一起枯萎,也不想离开他。
雄主,不要走,我有话想对你说,我不想离开你。廖辽摸着楚燃带着冰霜的脸,不敢用力,他低下头,把自己额头贴在楚燃的脸侧。
雄主,你能不能带我一起走?
天亮了,廖辽听着牧师的话,听着葬礼上聚集的客人在感叹楚燃的英年早逝和友善的名声。
廖辽听到泥土落下来,砸在棺板上的声响。他侧身紧紧的抱着楚燃,蜷缩在楚燃身边。
棺木很黑,在黑暗里廖辽看不见任何东西但是他感觉到好安全,一切都远去了。
廖辽心满意足,抱紧了楚燃。这个春天春光该很好吧。
雄主,不要走,我有话和你说。
就让我永远留在你身边吧,让我永远留在这个春天,雄主,不要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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