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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雨滴,砸在玻璃上,廖辽从前一直觉得很吵闹,他不喜欢下雨天,可是今天,他趴在窗台上,只希望雨滴砸落的声音大一些,再大一些。
因为房间外,自己的雄父和雌父正在歇斯底里的争执。
廖辽不想听。
但是那些争吵的声音还是透过门缝像丝线一样缠绕住他的身体,好像勒进他心脏一样,密密麻麻滴露着血滴。
“我就不该嫁给你!你这辈子最成功的骗术就是伪装成一个截然不同的人欺骗我和你结婚!你的温和,你的善良,全他妈的是欺骗我的外壳!”雌父的声音又尖又细,带着气急败坏的破音。
雄父的声音倒是不紧不慢,只是阴阳怪气:“我欺骗你?!是你自己要一个完美的假象,你,你才是那个贱货!我为你放弃娶雌侍,雌奴,可是你是怎么对我的?!你把我当仇人!”
……
廖辽捂上耳朵,他将头蒙起来,想将那些恶毒的话语隔绝在外。
“你既然这么恨我!你为什么还要和我生一个孩子!”
这是雄父的声音,他强装的平静终于也破碎了,流露出一种难以言说的痛苦。
接着,摔门的声音又震响了整个房子,也穿透到了廖辽的房间。
有人轻轻打开廖辽的门,是他的雌父,楼落。
他轻轻掀开廖辽蒙着的被子,将廖辽抱在了怀里。
廖辽小小的手缠绕住楼落的脖颈,他看着自己雌父猩红的眼眶,小声的问:“雄父为什么总是生气?”
“因为生活总是不尽如他意。”楼落回答,将廖辽抱着往房间外走,“没事的,宝宝,我们先去洗漱,雄父很快就会回来的。”
是的,很快,这样的争吵发生了太多次,雄父摔门而去的次数也数不胜数,但是他总是很快就会回家。
但是廖辽不会想到,他的雄父这次,再也没有回来。
是交通事故,雄父是当场身亡,没有来得及用急救仓。那段时间很混乱,雌父也整天不在家,廖辽在遗体告别上才又见到雄父的。
雄父安静的躺在棺椁里,一向暴躁的他,这次等待着一个一个人上前来献花告别。
廖辽被雌父抱着,他看着雌父微微弯腰,空着的一只手抚摸着雄父的脸。
廖辽看着雌父静静的流泪,眼泪有些不小心滴落在雄父的脸上,然后再伸手抹去。
雄父和雌父总是吵架,可是雄父对他其实很宽厚。
不同于对待雌虫的态度,雄父喜欢廖辽这个唯一的孩子,哪怕他是雌虫。
在葬礼上,廖辽并没有什么感觉。
可是到了晚上,他抱着自己的玩具狗,想起来这是雄父买给他的,突然就抑制不住的痛哭起来。
廖辽这时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雄父没了就是永远不会再给他买玩具狗,不会把他抱起来的意思。
廖辽的哭声惊动了楼落,他急匆匆到了房间抱起了廖辽。
“为什么你们总是吵架?”廖辽哭着问,“你们不喜欢对方,为什么不分开?如果你们早点分开,那雄父就不会死了。”
楼落等待着廖辽哭完冷静下来,他看着廖辽说:“宝宝,我也很难过。”
“你不喜欢雄父为什么还要结婚?”廖辽看着雌父,他看上去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好像告别会上,是他最后一次为雄父而流的泪水。
“我们喜欢过彼此,可是那不是我们真正的样子。”楼落很疲倦,他抱廖辽,“宝宝,以后你如果想要婚姻,你要等待,等待你确定你会从他身上得到你想要的幸福。”
这句话,被廖辽牢牢记住了。
他谨慎的对待,苛刻的筛选婚姻的标准,他要嫁给贵族,绝不要和雌父一样执意下嫁一个平民后,翻天地覆的争执。
在进入军校之后,廖辽第一次知道第一名是个雄虫时候其实不屑一顾。
他想,不过就是家里送来镀金的少爷。
可是现实狠狠打脸,他不过就是个平民的雄虫,依靠优异的成绩考入军校,破格录取。
楚燃。
廖辽上课时候将他的名字写在纸上,然后狠狠划去,他感觉不服气。
廖辽甚至偷偷去楚燃的班级偷窥他,那时楚燃穿着一身干练的军装,抱着训练用的头盔微微回头看廖辽,发现廖辽在偷偷看他,也只是露出一个微笑。
不过只是皮相出众,廖辽这样想。
可是后面,越关注,廖辽越发现,原来真的有雄虫这样有天赋又肯努力。
他总是最早到训练室,最晚离开。
每个夕阳落山的日子,楚燃的训练室外总是偷偷聚集了很多雌虫,廖辽是其中一个。
楚燃的脾气很好,好的不像一位高傲的雄虫,可是即使这样他也不会轻易和军校的雌虫搭话,哪怕他们日日守在训练室的门口。
这不是因为高傲和冷漠,相反楚燃是很随和的,有问题找他,总是不会被拒绝。
只是楚燃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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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是没用的,廖辽想。
楚燃不明白自己是如何的让人神魂颠倒,他也不清楚雌虫到底多么狂热。
那天夜晚回家车上,廖辽不知道第几次发出邀请楚燃出席宴会的电子信件,他想到了小时候雌父让他等待。
楚燃既不是贵族也不符合廖辽严苛的标准。
可廖辽知道,世界上再不会有比他更好的雄虫了。
楚燃的回复很快弹出,廖辽打开就知道,这又是自动回复。
“没关系,我擅长等待。”廖辽将信件关闭,他轻声说,他明白,而结果不会让他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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