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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十字路口下了车,银白色的灯光像糖霜洒在道路上。这是高级别墅区,在夜晚大呼小叫超过15分贝,就得被督警送去拘留,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交纳1000法币作为保释金。
我向阿廖沙介绍道。他听完后的面色很臭,问道:“你明明在地上城有这么大的宅子,为什么还要在千叶城的惠民小区租房子?”
我道:“为了体验生活?”
他的脸更臭了。
我不再逗他,老老实实回答:“其实我一年前就离开这里,搬到千叶城住了,我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这次是想带你来看看。”
他怔了怔,突然扭捏道:“为什么想带我来看……”
我捂住他的嘴,小声道:“别说话啦,我家就在前面,我去探探情况。”
我说完,就抛下他小跑过去,躲在邻居家的围墙下。
门口有摄像头,整栋房子被中央智能管家控制,二楼西侧的灯没有亮,父亲今晚没有回家。
听Trigger说,他最近和IEK集团合作搞一个很重要的项目,从上周起就一直待在动物园的实验田里。他提议我回家一趟,一来看能不能在里面找到有用的资料,二来可以试探一下监视者,看他们会不会采取行动。
我当时觉得贸贸然行动太危险了,就没有答应。现在想来,留给我的时间本就不多了,就应该采取些大胆的策略。
不过,今天晚上我毫无计划,完完全全就是乱来。
阿廖沙蹑手蹑脚走到我的背后,冷不丁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声问:“你在干嘛?”
我没有回答,问道:“我给你密码,你能不能远程操控里面那台电脑,让它闭嘴,并且消除我们的进出记录?”
他道:“你不是说这是你的家吗?”
我道:“废话,密码还是我的生日呢。”
他突然不说话了。
我回头着急道:“你倒是给我句话呀!”
他红了红脸:“好吧,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我道:“我直接给你密码不可以吗?”
“……”他变脸就像龙卷风,“啰嗦!什么都行!”
为了告诉他密码,他戴上那副单边眼睛开始操作,不再理我。他不说话时,看起来清清冷冷,生人勿近。我看着他的侧脸发着呆。他忽然吐槽道,为什么我家的管家叫斯嘉丽。我说,她是一个漂亮的女人,我喜欢她。他道,你又没有给她捏实体。我说,你不要这么肤浅,听她的声音就知道她很辣!他又捏我的脸,说:“你才肤浅,现在可以进去了。”
我原本不太相信他的技术,想着今晚是个好机会可以测试他的本事。斯嘉丽曾经做过云计算机Viva的分处理器。我还以为阿廖沙多少会头疼一阵子。没想到他的动作出奇的干脆。我说:“你那晚说过你是‘清道夫’,这个代号是不是指你很擅长这种篡改数据和清除记录这种工作?”他冷哼一声,抬着下巴道:“你现在才想明白?”我故意气他:“这有什么好得意的……”他果然又瞪我一眼。
我在心里笑他,开了门在玄关脱了鞋子,拎在手里。屋子里果真静悄悄的,我一时不习惯,连忙招呼阿廖沙进来。
好好一个黑客竟然比我还要紧张:“你当真没骗我,这里真的是你的家?”
我笑道:“骗你的,这是我父亲的家。”
他听到前半句时差点又想拉着我跑,听完后半句便压低声音恶狠狠道:“别总是戏弄我!”
“是是是。”我答应他,拉他进来,“别站在门口说话,如果被邻居看到,她会向我父亲告状的。”
他胆子好小啊,一听就害怕了,连忙脱掉靴子露出汗乎乎裹着白丝的长腿。
我关上门,在黑漆漆中牵着他的手上到二楼。
他轻声道:“其实我可以叫你的管家开灯……”
我又吓唬他道:“如果我父亲突然回来,看到房子里的灯是开着的,肯定会报警的。”
他又不敢说话了,紧紧攥住我的手。
这么胆小的人怎么有胆量当黑客呢?他还说他杀过人。嗯……肯定是因为做过太多违法的事情,才会比一般人更害怕坐牢。
我的眼睛很快适应了黑暗,找到了父亲的书房。书房被锁上了,由于不是电子锁,阿廖沙也束手无策。我今晚出来晃悠本就是心血来潮,根本没有带上这套房子的钥匙。盗取资料的计划只能作罢。
不过,以我对父亲的了解,他从来不会把重要的资料带回家里。阿廖沙小声问:“我们要不要找点工具,把门锁给撬了?”我说:“不用了,里面没好东西的。”
我拉着他离开了这里,找到我以前的卧室。
幸好我的卧室没有上锁。也许父亲是故意的,我从来不爱锁门。他曾撞见我光裸着身子,躺在床上听音乐。我推开房门,把鞋子放在门边,闻到一股柠檬味。是空气清新剂。房间被打扫得很干净,但物品的摆放和一年前我离家出走的那个晚上一模一样。我曾经想把我整个衣柜
', ' ')('塞进我的压缩空间行李箱里。只是当我意识到这里面大部分衣服都是我父亲给我买的,便气得把它们全部扔出来了。扔得到处都是。阿廖沙进来时,还被一条裤子绊了一脚。
我抱住他,他倒在我的怀里,踢了踢地上散落的衣物。我说:“你别把这里的东西弄得乱七八糟的。”他终于忍不住提高音量道:“你这里他妈就是乱七八糟!”
我笑出声来,他又连忙捂住我的嘴:“你笑那么大声干嘛?想害我被你的邻居发现吗?”
我想他可真不愧是演员,这么快就进入角色。我说我错了。他这才松了一口气,推开我,说别站得那么近,热死了。
我说你脱掉衣服不就好了吗?
他愤怒道:“言语调戏也是性骚扰!”
我被他的妄想症吓到了:“叫你脱外套又不叫你脱全部……”
“……”
他很久很久才轻轻“哦”了一声,解开大衣,挂在手臂上,问我可以把衣服挂在哪里。
就放在椅子上吧。我说,也脱下风衣抛给他。然后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墙上张贴了不少海报,都是我以前喜欢过的乐队的乐队,还有为了刺激许鹤宁,专门收集的情色片女星挂画。摆放在陈列柜上的是SAMPLE出品的系列限量布偶以及BABARA举办活动时赠送的各式各样的立牌。我还找到了几个没用过的披萨盒,应该是某个设计师的作品。我忘记了。
我看了一会就兴趣缺缺,想我以前怎么会喜欢这种幼稚的东西。我不想继续看了,便躺倒在曾经的床上,抱起暖乎乎的被子,上面竟然还有洗衣液的味道。
阿廖沙把我们各自的大衣和风衣搭在椅背上,窗外的月色洒进来,我躺在床上看着他,才发现他的屁股上居然还沾着一只可爱的白色小毛球。是兔尾巴吗?他这会不知在干什么,在我的桌子边低头看了好一会。我正想叫他,他突然回过头来问道:“你还会写诗呀?”
“……嗯?”我不明白他为何这么问。
他拎起我放在桌子上的笔记本,念道:
“Bright star, would I were steadfast as thou art---
Not in lone splendour hung aloft the night
And Watching, with eternal lids apart,
Like nature’s patient, sleepless Eremite,
The moving waters at their priestlike task
Of pure ablution round earth’s human shores,
Or gazing on the new soft-fallen mask
Of snow upon the mountains and the moors---
No-yet still steadfast, still unchangeable,
Pillow’d upon my fair love’s ripening breast,
To feel for ever its soft fall and swell,
Awake for ever in a sweet unrest,
Still, still to hear her tender-taken breath,
And so live ever---or else swoon to death.”
诗很短,他很快就念完了,只是停顿怪怪的。其实他念到一半,我就想起来了。
接着,阿廖沙问道:“不是你写的吗?”
我惊讶道:“你居然认为以我的文学水平能写出这首诗?”
“……”
他恼道:“那谁写的?”
“John Keats呀。”
他皱眉:“……谁?”
我感动极了,被文学少女小七鄙视无数次的我竟然找到了一个在文学上比我更加无知的人。
我道:“你可以百度呀。”
阿廖沙的面色顿时沉了下来。
我顿时意识到还是我更无知一些,竟然在一名黑客面前讲这么冷的笑话。我连忙道:“这是旧纪元里的一首诗,那个时候我想模仿父亲的字迹,他便在笔记本上抄了这首诗送给我。”
他听罢,又低头看了一会。
我叫他别看了,过来休息一会吧。
他便把笔记本放回桌子上,脱掉腿上的丝袜,爬到我的床上,与我躺在一块。
我给他脑袋下垫了一个海豚小枕头,他嫌弃道:“你的床上怎么那么多娃娃,还全是海
', ' ')('豚。”
我害羞起来,把最大的虎鲸娃娃揽在怀里,小声问道:“它们不可爱吗?”
他居然红了红脸。我玩心顿起,从虎鲸的肚子下抽出巨长无比的仿生殖器在他眼前晃了晃。他呆了一下,竟吓得怪叫起来。
我也被他过激的反应吓到了,连忙扔掉手里的虎鲸娃娃。
他眼眶红红的,眼睛蓝得像月光下的湖。
我的心“嘭嘭”跳,用被子包住惊吓过度的他,对他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是混蛋。”他低声哭了。我意识到我玩得太过火了,不停说着安慰的话语,他烦躁地掀开被子,压着哭腔骂道:“我说了我很热!”
我说:“我知道我知道……”
他还是恶狠狠地瞪着我,眼泪不停往下流。我慌极了,亦不知道还能怎么哄他,只能实话实说:“你太漂亮了,我看着你就忍不住想要逗逗你,所以得把你包起来才不会欺负你……”
我说着,也觉得自己很幼稚,便更加不好意思。他听了之后却很快就不哭了,只是又气又恼地看着我,随后垂下还挂着眼泪的睫毛,再也没说话。
他好像青春期男孩都会喜欢的那种小女生啊……
我看着他,好像回到了十六岁,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如果我在这一年遇到他,我一定会很喜欢很喜欢他,要他做我的女朋友!
我揉他的耳朵,亲亲他,又摸摸他的兔尾巴。他不生气了,被我弄得耳根红红的,却不知在忍耐什么,只是紧张地小声喘着气。
我说:“你出了很多汗,要不把这件衣服也脱了吧?”
他“嗯”了一声,主动拉开背后的拉链。
我把光滑的胶衣从他身上剥下来,他怎么可能不热,这种材质的衣服根本不透气。
我抱着湿呼呼光溜溜的他,像抱着一束水淋淋的水仙花。此时的他只剩下裆部的白色护身。我把他的护身也脱掉了,他也不吭声。我摸到他小巧玲珑的下体,它现在还没有勃起,软软一团躲在汗黏黏的阴毛丛里。我把它揉了又揉,它变大了一点。我说:“它很漂亮!”他枕在我的肩头上哼了一声。我这才又笑起来,不停与他接吻,抚摸他的身体。他解开我的裤子,又脱掉我的卫衣。湿漉漉的舌头舔过我的脸颊,是他总爱捏来捏去的地方。
我差点想在这里上了他!
可是如果弄脏这里,清理起来就太麻烦了。我们只好头朝脚对着侧卧,轻舔磨蹭对方的阴部,四肢如同枝蔓紧紧缠在一起,把阴茎深深插入对方的喉道。阿廖沙的技术比我想象中还要好,他的喉管很软,呼吸的节奏很稳,他的手指也很灵活,只要他轻轻捏一捏我的睾丸,我准受不了。我觉得自己太糟糕了,尤其在他的刺激下我的动作乱得一塌糊涂。太过难耐时,我甚至不得不把他的性器吐出来,只为可以畅快地呼吸和呻吟。我在这种时候只能用脸蛋去蹭他发烫的阴茎。他那美丽粉白的情欲权杖。
因为我的失误,他最后射在我的脸上。
他起身后看见我狼狈的样子,慌慌张张帮我清理时,我既羞耻又愧疚。我说:“我可以帮你口多几次。”他咬了咬下唇,捧着我的脸,从眉毛细细吻到我的嘴唇。
窗外吹来一阵风,把墙上的情色挂画吹落在地上。
我想起我曾在这张床上与父亲抵死缠绵,与许鹤宁激烈地性交,我们三人不伦的欲望、混乱的情爱,把这个摆满布偶、娃娃、立牌和张贴画的房间变成牢笼的入口。十八岁那年,我梦见巨兽将我吞噬,梦见刑具把我身体撕裂。我讨厌这个地方,害怕这个地方。我急急忙忙地逃走,试图把所有和他们相关的东西都扔下。可是我……还是带着他们的记忆。
我睁着眼睛,情不自禁叫了一声:“阿廖沙……”
他稍稍与我分开,安静地看着我。
“我……”
那一瞬间,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或许我只是放下了一些事情,又或者,就算我放不下,时间也会替我遗忘。
这么一想,便没什么好在乎的。
我淡淡一笑:“今天晚上,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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