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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想吻我一下,我及时避开了。
“你好古怪。”我忍不住道。
他笑了笑,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很自然地与我分开了些。待我穿上这件所谓的礼袍后,他递给我一张金色的面具。我不太喜欢,迟疑了一下,才将它戴在脸上,然后跟随这名传教士走出了帐篷。
帐篷外,深蓝色的防水布像挂在天空上,高耸的穹顶用夸张的金属支架搭建起来,罩成一个半圆形的城堡,整个空间静谧、宽广,视野开阔,一瞬间我甚至怀疑自己踏入的是一座位于城市内的建筑。
“欢迎来到我们的祭坛。”传教士如此说。
我被传教士领着来到安排好的位置站好。左右观望,前来观礼的人和我一样身穿灰白色的礼袍,戴着千奇百怪的面具,身旁都跟着他们身穿黑色罗马衫的引领者。所有人都安静地围成一个圆,中间是一块类似白色太空舱的旋转平台,头顶是一圈耀眼的白炽灯,如同古画里描绘的圣光环,照得众人彷如一尊尊无机质的雕塑。
这种氛围让我很不舒服。现场明明有那么多人,却那么静,那么冷,连同呼吸声也像是冬日簇簇落下的冰晶。
忽然,人群向两边散开,一名身穿红色礼袍的主教手持一个白色净瓶,领着一名脸戴银色面具穿着黑色斗篷的人走到中间的旋转台上。
随着一声奇异的吟唱,洗礼仪式开始。
传教士把手按在我的后背上,引导我向中间的主教鞠躬。然后,他将一条挂着铃铛的红绳索绑在我的手腕上,让我跟随其他人一同举起双手,摇响手腕上的铃铛。
刹那间,遍地金铃如同清脆的落雨声,在宽阔、静谧的祭坛内响起,足足持续了一分多钟。
铃声停止后,回音还在空间里回荡着。红衣主教开始诵读洗礼仪式的经文。
“啊伊哦伊啊……”
我完全听不懂,反正这邪教又基督又佛陀,这所谓的经文可能也是瞎念的吧。
如此这样好一会,红衣主教拈起了插在净瓶里的柳枝,将瓶中的清水洒向站在四周的围观者。安静的人群终于忍不住窃窃私语。我也不禁望向身旁的传教士,试图询问这到底在干什么。但见他对我微笑,并不说话,只又凑近我亲了一下。冰冷的吻印在面具上完全没有感觉,反倒像个神秘的诅咒。
忽然,高昂的吟唱又开始在场内响起,镇住了现场蠢蠢欲动的人群,红衣主教念完最后一句经文,摇响了自己手里的摇铃,离开了旋转平台,站到众人中。只剩下穿着黑斗篷的银色面具人仍然站在中间的祭台上。
这就是今天接受洗礼的主角吗?
现场又安静下来了,再也没有人发出任何声音,提出任何异议,都在默默地观看着。
灯光下,受礼者在几十双眼睛的注视下,摘下头上的兜帽,脱下身上的黑斗篷,露出一丝不挂的洁白胴体。形似太空舱的旋转平台让在场的所有观礼者都可以扫描到她赤裸的躯体——金色的卷发,柔和的窄肩,小巧的胸乳,黑色的阴毛和扁平的屁股……
就在人群又要开始喁喁私语的时候,穹顶打开了。
真正的天空就这样展露在我们头顶上方,像一块蒙了灰的镜子,雨水失去了防水布的遮挡,淅淅沥沥地浇淋在在场所有人的身上。
受礼者跪下,红衣主教向前。
铃声响起,雨水落下。
叮铃铃,滴答答。
我呆住了。
直到有人尖叫了一声。
大家这才大梦惊醒,纷纷开始向外逃逸。咒骂声、呜咽声、吼叫声霎时间此起彼伏。没想到传教士早已关上了大门,用手中的红绳索绑住了各自惊恐的羊羔。所有观礼者全都被困在了祭坛里头,被迫接受这场酸雨的洗礼。雨越下越大。祭坛里的空气却奇异地变得清新起来。久违的风就这样拂过我们的肌肤。被淋湿的灰白色礼袍半透明贴在身上,大家都如赤身裸体一般,经受着来自外界的冲击。
我下意识摊开手掌接着这些雨水。
腐蚀皮肤的有毒物质或许早已渗透到我的身体里,可是此时此刻,站在雨幕中,却好似和过去在动物园里、在地下城里、在亚特兰大里淋过的降水并无二致。
——清凉的,透明的,叮叮咚咚,像音乐一样。有时让人心情愉悦,有时让人心情忧郁。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家渐渐不吵了,都呆呆的,湿漉漉的,戴着面具,淋着雨,目光不知道看向何处,而受礼者依旧赤裸地跪在旋转平台上。
而红色主教此时再次踏上旋转平台,示意受礼者抬起头来。
“愿佛赐福予你。”
说完这句话,主教在众人前摘下了她脸上佩戴的银色面具,在她的额头上抹上香油。
那是一张年轻秀丽的脸庞。
说实话,洗礼仪式的流程进行到这一步,已经足够诡异、古怪了,但是我没想到后面发生的事情还能更加离奇。
“佛,求您洗涤我的灵魂。”
受礼者突然开口道。
', ' ')('听完受礼者的请求,红衣主教再次摇响手中的金铃,双掌合十向天祷告,接着跳起了怪异的舞蹈,口中还念念有词:“噢伊、噢伊……”一舞完毕,他俯身亲吻受礼者的脸颊,然后解开了身上厚重的教袍。但见他面容沉静、神情肃穆,却在下面裸露出粗黑、挺立的阴茎,把它塞到受礼者的嘴巴里。
看到这一幕,我立即想起了Aphro,意识到那天晚上她究竟经历了什么,而这种恶心、恐怖的行为此时竟然就发生在我的眼前。明明那么不合理,却又那么顺理成章。双方看上去好似都是自愿的。因为现场没有强迫,所以也不好出声反对。大家便都震惊着、沉默着、看着。
我张了张嘴,才发现自己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不知什么时候,雨停了,穹顶关闭。
室内的空气变得潮湿而闷热。祭坛上,两人的性交越发的热烈、粗暴、忘我。主教很快在受礼者贪婪的吸吮中达到高潮,发出了像野兽一样的喘息。只见他双目发红,青筋紧绷,犹如一头发怒的狮子,用红绳缚住射精中的阴茎,猛地将胯下赤裸的受礼者翻过身来,将她按倒在旋转平台上,一手压着她的腰部,一手将她的髋部抬得高高的,从后面野蛮地插入她的体内。
受礼者当即发出了痛苦的呼叫,但下一刻就被身后凶猛的冲撞搅弄得支离破碎。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两人交合得越来越激烈。旋转平台让围观的众人可以清楚看见,主教是如何激昂澎湃地颠动屁股,鲁莽粗重地穿刺,端着严肃庄重的面容,做着滑稽下流的动作。也可以清楚看见受礼者是如何随着身后浪潮般的侵犯晃起了屁股,紧闭着双眼,嗬嗬地喘着,嗯嗯呃呃地呻吟。阴冷的白炽灯突然熄灭了。在众人不安的倒抽气中,穹顶处亮起了奇异的霓虹灯,在半圆形的祭坛内投下了男女相交合的诡秘佛相。而这些光影被地面上的积水所折射,刹那间如万花筒般璀璨迷幻。
我目瞪口呆。一时不知道是因为这种大胆癫狂的行淫放诞让我大受震撼,还是因为现场灯光演出太好晃晕了我的双眼。
然而,更奇诡的是,这种全然没有羞耻的淫荡,肆意妄为的狂野,将人剥得精光,又让人脱胎换骨。它直白、下流、烈火熊熊、肉欲蓬勃,在这个义体、虚拟、毒品大行其道的时代里,显得是如此的格格不入,以至于极端违和、极其反胃,招人嫉妒,使人愤恨,令人敬畏。有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
就在这时,站在我身后的传教士把双手轻柔地搭在我的肩上,只用手指轻轻一勾,便解开了我衣袍的系带。潮乎乎的布料就像泥土一样,从我身上剥落得一干二净。
他在抚摸我。
他那宽大的手掌——食指上还戴着一枚古朴的青石戒,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暗劲,从我的小腹处缓慢地向上按摩,如一只吸附礁石的海星,令我我脊背激起一股微弱的电流,莫名地让我有点紧张,呼吸也略微变得急促。
我回过头去,看着他。
他微笑着,吻在我的脖子上,用膝盖微微顶开我的双腿,撩起下身的罗马衫,裸露出发热肿胀的阴茎,挤入我会阴下肉鼓鼓的髀间,一下一下地蹭着我敏感的私处,挑衅似的向前顶我半硬不软的阳物。不知为何,一贯耽溺性爱的我此时并没有被这些亲昵的挑逗激起多强烈的欲望,反而有了点尿意。——这个念头,在当下场景里,尤其我还是一个赛博格仿生人,竟好似比想要做爱还要难以启齿,我敛了敛眸子,不由脸颊发红,皱眉望向他处。视线所及,所有观礼者都在这诡异暧昧的霓虹灯色中被褪去了衣物,赤条条如丛林里的野兽,被身旁穿着黑色罗马衫化身为猎人的引领者用那长矛、那毒刺、那狼牙一一猎杀。
“让我帮助你,小机器人。”传教士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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