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正值放学时间,汉山私立高中外,停满了各式昂贵的私家车。
汉山高中是由几大财团扶持而成的贵族私立高中,位于寸土寸金的城北区中心,却占地面积极广,能来这里上学的,除了极少数的成绩优秀的社会关怀生,大多为财阀后代和贵族子弟。
三三两两结伴出校门的学生,他们说说笑笑,大都穿着统一的衬衫与蓝黑色制服,虽然穿着同样的服装,与从小金砌银堆,悠游自在的财阀子弟不同,社会关怀生一般无甚表情,脚步匆匆,基本不做停留。
两者之间划出一道泾渭分明的线,打眼看去,一眼便能分清。
除了还有一部分人在参加社团活动,此刻3号教楼,3层的某间教室还有几人并未离开。
教室里留了三个人。
其中一名少年半靠在一张课桌桌面上,裹着蓝黑制服的长腿拖曳在地。
他正垂头慢条斯理地拧着矿泉水的瓶盖。
这个时期的少年身体快速抽条,肌肉跟不上骨骼的生长速度,白衬衫下,身体清瘦单薄,脊背微微弓起,撑起的一点弧度越发显得未扎齐整的衬衫空荡荡的。
细微的吞咽声在空教室里响起,顾贺下颌微抬,干净的喉结上下耸动,不一会儿,矿泉水瓶里的水便少了小半。
在这期间,前方的的座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他眼皮都没抬,长腿一蹬,便踩在隔着一条过道的对面的桌沿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哧啦——”
顾贺将喝到一半的水瓶拎在手里,开口:“我让你走了吗?”
明明声音清亮又温柔,可是程承却在夏日里出了一声冷汗。
他被顾贺困在座椅里,怀里紧紧抱着自己的黑色双肩包,细瘦的肩膀可怜的耸起,发出的声音低小又带着颤音。
“顾贺,放过我,让我走吧。”
他可以从另一侧直接走,可是他不敢。程承的黑发有些长了,遮盖住一部分脸,看起来颇为阴翳。
顾贺瞧着他,拿了水瓶盖在手里把玩:“我们程承啊,可真是个不礼貌的孩子,哥哥还什么都没做,什么叫放过你呢。”
听到他这么说,程承肩膀抖得更厉害了,良久才憋出一句:“我知错了哥哥。”
“呵...”顾贺轻笑一声,声线却陡然一沉:“哥哥也是你这杂种能叫得?”
“太久没教你规矩,连自己身份都不记得了。”
“对不起贺少爷,对不起!我知错了,”想到了之前的遭遇,程承紧紧的抓着书包,仿佛那是他的救命稻草一般,蜷起的身子几乎要缩进课桌底下,抬高的声线尖利,刺耳极了:“我真的知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会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顾贺吵得一阵阵耳鸣,暴躁踹了一脚桌子:“闭嘴。”
程承便像被扼住了喉咙一样,徒留一句可怜的气音。
“为了让你记得住,身为哥哥的我勉为其难地再教你一次。”
顾贺眉眼沉沉,放下用来阻挡出路的腿,张口道:“跪下。”
程承抱着书包一动不动,身体僵硬,连颤抖都没有了。他没有反应。
“趁着我还在好好说话,程承啊,”顾贺又重复了一次,“跪下。”
语气更加阴郁,风雨欲来。
像是知晓了接下来的命运,程承拼命说服着自己,现在只是跪下而已,自己不是做过很多次吗,之前都做的很好,这次也没什么不同。
他沉默得将怀里捂热的书包放在一旁,腿骨打颤,跪在了过道的空地上。
“这才对嘛,”顾贺垂头,俯视看他:“身为弟弟,怎么能坐着跟哥哥道歉呢?”
顾贺背着窗户,落日光线便打在他细碎的黑发上,边缘晕出暖融融的光圈。他无疑是好看的,顾父顾母长得本就不差,而他则像是融合了二人所有的优点,轮廓分明,眉眼刻骨,像是上帝一笔一画精心勾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但是程承看着他,却仿若看到了从地下来索命的恶鬼。
他冷汗涔涔,双手恭谨地扶着膝盖,硬咬着牙开口:“对不起贺少爷,恳请您饶我这一次。”
“饶了你?好啊。”
程承没想到他能这么轻易地答应,惊喜地抬起头,觑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开口:“真的可以吗贺少爷,那我能离开吗?”
他真的迫不及待想要逃离这个鬼地方。
顾贺俯下身,对上程承充满了希冀的眼睛,缓缓开口:“当然,我们程承是不是把我想得太坏了些,我可不是什么恶人。”
眼见着程承的眼神越来越亮,顾贺单手挑起他尖尖的下颌,让他整张脸都暴露出来,话音一转:“不过,现在程承是不是很热啊。”
程承心中警铃大作,他隐约知晓不会那么简单,却还是犹带希望:“不热,贺少爷,我不热。”
顾贺手指又紧了紧,程承白皙的下颌上顿时多了一道红印,他疑惑道:“不热怎么出了这么多汗?难不成这不是热的?是程承因为我吓得?”
说完,顾贺好以整暇地再次看向程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程承被迫仰着脸,勉强挂着微笑:“是热的,是教室太闷了,我出去就好了。”
“不是怕我就好,我这么善解人意,程承如果这样都能被我吓出汗,我可真要生气了。”
“怎么会,是教室太热了,”程承硬着头皮道:“贺少爷,我想出去,放我走吧。”
他最后一句话已经带上了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