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肚子里的那块肉,便是靠这红白药丸有的,那是皇后最后的孤注一掷,也是放弃南宫净的原因。
尽管至尊贵的夫妻二人没有明说,但以南宫净玲珑心思,已然猜到了他们默契交换的条件——将作为耻辱污点的嫡皇子送出去,如果皇后肚子里是个健康的嫡次皇子,那么空置已久的太子之位便是那尚在肚腹里的胚胎的。
南宫净听见母亲的话,却越发觉得讥讽:“男子?连您也觉得我这副下贱之躯合该给其他男人生孩子?”
“哈!也不怕生出来的野种是不是和我一样不男不女的怪物!”
那一次母子二人最后的独处,是不欢而散。
每每看到那白玉药盒,南宫净便不由自主想起母亲的话,心情一次比一次悲哀讥嘲,以至于如今的麻木冷漠。
他几次想要扔掉那红白二丸,最后还是留下来了。因为南宫净要一遍遍回忆自己的无力与屈辱,然后总有一天,他会回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不过那被别人看做如蛇蝎,只配着白丸才有作用的红丸,在南宫净这里反倒发挥了自己的作用。南宫净只要想到自己未来当真会给某个人生孩子,一想到微小的可能性在子宫里孕育,他就恶心。
也幸好…当初没有扔掉,毕竟在偌大的别国皇宫中,避子药可不好找,更何况以他这样的敏感身份。
南宫净擦拭干净身体后,便蜷缩在被侍从重新收拾好的锦榻上沉沉睡去。因为承受过激烈欢爱之后太过于疲倦,他没有发现,自己全身除了小腹隐痛外,这一个月早已习惯忍耐的,如跗骨之蛆跟随心脏处蛊虫如影随形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在睡梦中,美人质子长长黑发散在背后,只能望见姣白的侧脸,他不安的轻蹙眉头,一滴清泪从眼角垂落。
凤栖宫。
病骨支离的皇后娘娘对着容乐温声道:“这药以后我便不喝了。”
容乐猛然跪下来,美貌侍女手中端着的热药却未曾晃动半分:“娘娘,这药是陛下嘱咐了,您一天也不可落下的。”
楚辞生掩唇轻咳了两声,然后才缓缓道:“不是想故意折腾你,只是这药呀…太疼了。”
“换回我之前喝的药吧,对我这破败的身子虽再无大用,但如今服的时日久了,身子也习惯了。”
美貌侍女眼泪便如坠珠儿流下,她咬着唇沉默,将药举在头顶。虽未曾说过半句话,但楚辞生清楚,容乐在说:您不喝药,那婢子不敢起身,只能一直跪在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楚辞生待女郎侍从一向温和,哪怕容乐是朝月被软禁后,那位帝王正大光明在自己身边安插的人手,但是得知朝月仅仅是被禁足,其余好吃好喝伺候,甚至还胖了一小圈的楚辞生便在没有了偏见忧虑。
他逐渐也对容乐温和起来,一般女郎这般作态,楚辞生定然不会拒绝,而且他从来对于喝药这样的事很是乖觉。
哪怕知道自己的身子喝再多药都没用,但为着父母,为着那些关心自己的人安心,楚辞生总是对于一碗又一碗的苦涩汤汁来者不拒。这是温润纤弱的公子独有的温柔贴心。
然而如今,楚辞生只是看了跪在榻下的容乐一眼,轻轻叹息了声便离开了。
容乐突然惊愕于楚辞生的反常,然后她瞪大了眼睛…莫不是公子已全然知晓了?
也是了…那么温柔的公子,怎么容忍别人为他承受苦痛,而自己干干净净呆在人世间呢?
他哪怕缠绵病榻,命不久矣,也从不会选择背叛自己的原则换得苟且偷生。
这才是…楚公子。
彼时正在御书房端坐的沈夺玉思绪烦躁,手中鸦卫呈上来的东西令他心下犹豫,而只要一想想凤栖宫此时在做什么,他心里暴怒得就想杀人。
可是他却什么也不能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沈夺玉颓然闭上眼睛,他根本不敢想,在自己床榻上一向是冷淡抗拒的楚辞生会不会主动拥抱南宫净,二人情好欢畅,共赴巫山与云…
不能想…
一想就心好痛啊,仿佛、仿佛那样的蛊作用在自己身上才是。良久,帝王俊美苍白的面容在烛影摇曳下晦涩未明,沈夺玉薄薄的唇动了动。
他轻声吩咐道:“既然她吃不得苦…那你们便暗中将筠儿护送回来吧…”
没错,楚筠儿自诩躲避技术高超,追查的家丁或者官兵从未发现,可惜她没有想过,从一开始沈夺玉便将鸦卫派遣在她身边,护着她周全。
沈夺玉想…既然想玩,那就暂且满足自己心爱之人的欲望好了…反正小城虽舒坦,终归不如京都繁化,那样宁静安平的日子,留不住楚筠儿这样放纵不羁,喜好金玉华服的女郎。
但纵然如此,沈夺玉却忍不住将不能对楚筠儿发泄的怒火,全然发泄在楚家身上。
这才有了楚辞生入宫。
楚筠儿之前就有好几回想要回京都,大抵是花魁已经被她玩腻了,整个小城也并无什么再好玩有意思的事情,加上银钱到底也因为她的大手大脚所剩无几等种种原因。
想回京都的心情,在楚筠儿与旁人争风吃醋时,险些被那人家丁围攻,被鸦卫所救时到达了顶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楚筠儿不是蠢人,电光雷闪间很快想清楚了始末。原来新君竟对自己如此痴情…哪怕自己逃婚也派了人暗中保护!
在外漂泊的这些日子,楚筠儿已然懂得了金钱权势的重要。
于是某日回家,她对家中温柔怯意的玉安道,泪眼盈盈:“陛下已经将我寻到…许是很快又将我抓回去做皇后了…”
“我应无大碍,只是陛下毕竟是男子,难免生妒…”楚筠儿抓着玉安的手,眼中情意款款是她逐渐腻了自己后,玉安再没有见到过的,“我心疼到时候陛下因为嫉妒折磨你…玉安,你且自我了断吧…”
哪里又是怕陛下呢?
分明是自己想要收下荣华富贵,又不想自己这个污点存活于世罢了。
玉安静静的想,然后他勾唇绽开温柔的笑一如往昔的应了:“只是奴自裁恐污了您的眼,还请您待会先避一避吧。”
楚筠儿见计划得逞,自是温声应是。
而此时皇宫中,沈夺玉骤然暴怒:“什么?为了个南宫净,连药都不肯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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