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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里的气氛陡然间降到了最低点,紧接着就是一阵沉默。
陆彦秋低着脑袋看着地面,额前细碎的刘海遮住了眼睛,让人看不清神色。
温瀚清从来都没有这么一刻觉得时间这么长过,长到让温瀚清觉得短短几秒钟仿佛过了几个世纪。看着陆彦秋越来越沉寂下来,温瀚清的心也跟着渐渐冷到了冰窖里。
“阿秋……”
沈穆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上来,轻轻地唤着陆彦秋。
陆彦秋缓缓地抬起了脑袋,这一次,他再一次仔细地用目光描绘着沈穆洲的眉眼。
沈穆洲多好看啊。
这是陆彦秋这么多年来,无论是怎么去评价对方,都会在里面加上这句话。只不过,现在的沈穆洲比起以往的光彩照人,更多了几分病态的美感。陆彦秋张了张嘴,思绪被他强行从刚才拉回来,嗓子干涩难耐,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正当陆彦秋想要整理好思绪说些什么时,胳膊被一个人轻轻地拉了拉,转头看了一眼,是同样沉默的温瀚清。
陆彦秋倒是没有多大的反应,更没有作出愤怒的样子,只是任由着温瀚清拉着,看着眼前这个昔日的爱人多了几分犹豫。
“你……确定没有和林歌有过任何关系?”陆彦秋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天,那个绝情的沈穆洲。
“没有!”沈穆洲的声音突然就提高了,生怕说迟一秒钟就会被陆彦秋误会一样,原本带着些清冷的眸子此刻还带着刚才哭过的红晕,“当时因为知道自己得了那种病,所以才会那么做,可是现在我知道这一切都是误会……阿秋,我真的从始至终只爱过你一个,也只跟你有过关系……”
“是吗?”陆彦秋冷笑着,脑海里突然闪过了什么,语气里带上了些许的嘲讽,“沈穆洲,你难道要跟我说,那些照片都是别人P的吗?还是说,你觉得你的弟弟会故意污蔑你?”
沈穆洲听着陆彦秋质问的话,瞳孔微睁,看向了一旁看戏的徐西泽。聪明如他,怎么可能会听不懂陆彦秋话里的内容,只是沈穆洲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很可悲。
敬爱多年的父亲,为了抢夺自己的爱人,不惜毁了自己的前程和自由;而现在这个,直到刚刚沈穆洲还觉得是最亲近的弟弟,居然也同样是当年的幕后推手。
沈穆洲满眼悲恸地看着徐西泽,他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他根本想不通徐西泽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泽……为什么……”沈穆洲的眼前一阵模糊,此刻房子里的所有人,都好像和自己没有关系一样,这个自己以为重获温暖的家,居然让自己感觉到这么寒冷。
被亲人的双重背叛,压得沈穆洲有些喘不过气,本就被这些年折磨得单薄不堪的身体竟然有些微微发抖。
陆彦秋看着此刻脆弱的仿佛下一秒就会倒下的沈穆洲,心里居然会莫名地觉得好笑,原来,现在自己已经对沈穆洲冷漠成这样了吗……人类的感情还真是不值一提呢,就像是曾经那么爱沈穆洲的陆彦秋,本以为再见他是一种怀念,如今也能如此冷漠淡然。
徐西泽在沈穆洲那样的目光下,倒是有些心虚了,接着又看向了一旁的温瀚清,脸上带上了平日里无害的笑容:“哥哥,父亲可以为了秋哥做到那个地步,为什么你觉得我不能?”
沈穆洲心中猛地一悸,眼前这个人一时之间竟和记忆中乖巧可人的弟弟形同陌生人。
“你也喜欢……”沈穆洲听到自己的声音都带上了些颤抖。徐西泽……徐西泽你怎么可以喜欢……怎么可以喜欢上自己哥哥的男朋友……
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对啊,我就是喜欢陆彦秋,我就是想和陆彦秋在一起,哥哥你这么疼我,把他让给我又怎么样?”徐西泽还没有等到沈穆洲说完话,直接抢过话就说了下去,语气也带上了理直气壮的不讲理了,丝毫没有觉得自己说的话有多么不堪。反正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就是想让沈穆洲知道,徐西泽就是喜欢陆彦秋,从不是偷偷摸摸的喜欢,而是正大光明的热爱。
“徐西泽!你简直太过分了……”沈穆洲看着徐西泽如今这副嘴脸,丝毫没有以往情分可言,情绪也跟着激动了起来,更难过的是心,被自己最亲的人背叛的滋味让沈穆洲难受地想要大哭。
“够了!”陆彦秋皱着眉头打断了所有的话,“已经很晚了,请你们该回哪去就回哪去。”
说着,陆彦秋头也不回地就拉着温瀚清走回了他们的卧室,不顾后面人,直接将门关上。
房间里安静得要命,陆彦秋将灯打开,明亮的卧室里依然能够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
温瀚清暗暗紧了紧手,直觉告诉他,陆彦秋不止眼前的平静。
“离婚吧。”
陆彦秋背对着温瀚清,轻声地说着,语气平淡到仿佛只是在说着“今天天气很好”一样。
“不……不要……陆陆,我知道错了……”温瀚清的脑海里只剩下了“离婚”两个字,这两个字直击着他的心脏,让他不敢呼吸,本能让他快步走近
', ' ')('对方,抓着陆彦秋的一只胳膊,就像是在抓一根救命稻草。
“我说过,温瀚清……你知道的,我最不能接受的就是欺骗。”陆彦秋任由着温瀚清的动作,只是眼底全是冷漠。
“只有这一次……陆陆,只有这一次好不好……”温瀚清哀求着,没办法,这个男人的一喜一怒,一言一语,对于温瀚清来说都是不容忽略的存在。就像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样,只要对方稍稍一点点的动作,就足以牵动温瀚清整个感情。
离婚……
这两个字,是温瀚清这些日子以来,做梦都不敢梦到的两个字。
而现在,他却如噩耗一般从陆彦秋的嘴里说出来。
温瀚清从来都没有这么一刻觉得慌张,害怕,甚至……恐惧。
“你说过,你永远不会骗我。”陆彦秋挣开了温瀚清的手,一直以来憋着的情绪终于是爆发了,他两眼瞪着,眼球里有着些许的血丝,看着温瀚清的眼神有些可怕,“可是你偏偏骗了我这么多年……温瀚清,你就是一个卑鄙小人!你把我当一个傻子!”
“不是这样的……”温瀚清看着陆彦秋渐渐激动愤怒的情绪,只能嘴里重复着说辞。
“现在的这一切……温瀚清,都是假的,都是假的,这一切一开始就都是错的!”说着,陆彦秋的情绪越来越激动,直接将温瀚清推到了地上,双眼怒目看着地上失神的男人,心里却生不起半丝的怜悯。
“你们一家真让人恶心!”
温瀚清眼神呆滞地看着地面,他听见他的小男人充满厌恶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每一个字都带着浓重的厌恶,每一个音节都能让温瀚清痛的死去活来。
陆彦秋蹲下来,拽着温瀚清的衣领:“温瀚清,你不觉得可笑吗?看看你们三个,让人觉得一个比一个反胃,我是不是该说你们还真是一家人进一家门了?”
温瀚清对上陆彦秋厌恶带着仇恨的目光,眼底的暗色是抹不掉的黑,让温瀚清觉得可怕。
原来,他的陆陆生气起来,是这样样子……
“我保证,只有这一次。”温瀚清心里知道,陆彦秋真的生气了,也真的厌恶自己了,但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有这些。
“你以为我还会再信你?”陆彦秋一把甩开了温瀚清,站了起来,声音带着毫不留情的话,“温瀚清,我们就这样吧,我现在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呆着了。”
温瀚清跪在地上,只能双膝在地上挪动了几步,一把搂住了陆彦秋的腰,哽咽又慌张地说:“求求你……我真的知道错了,别走……”
“放了我吧。”
陆彦秋的声音从头顶传过,温瀚清的眼泪顺着眼角止不住地往下淌,却也只能死死地抱着男人的腰身不放手,祈求着对方能够回心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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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沈穆洲早已离开,就像是这五年从没有回来过一样,徐西泽也不见人影。
温然和温岩起床后就没有见到自己的小爸爸。
房间里只有温瀚清一个人还坐在地上呆滞地低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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