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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皇子的样子好像很痛苦,他刚为自己解了围,直接走人不太礼貌,自己所幸也无事,便坐在他身旁陪着他。
过了一会儿,五皇子有所缓和,勉强对他道:“古贤弟,让你见笑了。”
“……你有什么心事,不妨对我说说,我与你无利益相干,也保证绝不外传。”北辰珏沉吟了一下,开解道。
他揉了揉太阳穴,暂且坐下了,苦笑一声:“多谢。”
这是“无可奉告”或“难以信任”的意思,北辰珏点了点头,礼貌地告辞而去,这时五皇子叫住了他:“……诶,等一下,今天上午静王府派人来,还精准说出了你的姓名和身份,本殿隐藏不住,就……”
“……什么王?”北辰珏错愕地问,内心狂跳起来,天哪,他明明什么信息都没透露,……不,他只说了个年龄,那个家伙这么快就查到他身上了吗?
“是静王。”东方瀚加重语气重复道,见他似有害怕之意,不禁放软了声音,“你无需担心,静王平素态度随和,他见你定是有所求,不会无缘无故找人麻烦。”
“……是静王呀。”北辰珏松了一口气,内心庆幸,幸好不是宁王那个家伙。
东方瀚笑着叫来管家备车:“你放心好了,我叫人送你过去。”
北辰珏坐上五皇子的马车,马夫将他送到静王府去。
紫罗城,静王府。
说明了来意后,门卫当即回去通报,不久,他被引了进去。
静王的院落不乏大气磅礴:院外一带粉垣,院内千百竿翠竹掩。入门曲折游廊,廊上挂着一架鹦鹉。正房三间,一明两暗。
一个下人来通告他,静王在上早朝,让他且稍安勿躁。
“早朝?”他狐疑地看了看天色,只见赤霞漫染云层,云卷云舒,如金红鱼鳞在海浪中翻跃,“都这个时候了……”
“小公子,你有所不知,”一位红粉青蛾出现在门口,只见她单衫杏子红,纤纤素手端着托盘,“这在我们青龙国是独一份的,早朝啊没个定点,皇帝什么时候起什么时候来了兴致才开呢!”
如此,他便安心就座浅斟慢饮,过了一时半刻,外面传来响动,只听得靴履响,脚步鸣,他所要等的人正雍容雅步而来。
许是刚下朝,静王着一身石青色直裰朝服,朝服前襟飞龙走凤,鸾鸟长鸣,腰间扎着条金色滚边祥云带,衣襟和袖口处用宝蓝色的丝线绣着腾云祥纹,靛蓝色的长裤扎在锦靴之中,昂首阔步,姿态阔远。
朗眉疏目,丰容盛鬋,身材高挑,英气十足。
他吃了一惊,定定地看着人家,一时说不出话来。
好一位光彩夺目、英气逼人的女中丈夫!
静王站定,目光炯炯,他感受到审视的眼神,连忙站起身来,拱手作揖:“草民拜见静王殿下!不知静王殿下传唤草民来有何时相商?”
“你快别摆你的架子了,看看,把人家小兄弟都吓到了。”俏丽的女子戳了戳她一下。
静王威严的表情顿时破功,忽地一声大笑,亲热地握住他的手:“小弟弟,你可别这么生分,快快坐下!”
北辰珏懵逼地被她按到座位上坐下。
“是这样的,你父皇早早地送来口信,说是要本王照看你了。本王左等右等,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你盼到了。否则,你父皇还不怪罪本王慢待了他的宝贝儿子?”
他啊了一声:“父皇?”父皇还和青龙国的静王认识?
“……是呢!”静王拨弄了一缕青丝,眼神悠远,似带着回忆,“当年,你父皇作为座上之宾到紫罗城来,曾对我们姐妹多有拂照,否则,本王还到不了今日,本王不是个忘恩之人……”
听到这里,北辰珏终于露出了放松的笑靥:“是这样啊,那就麻烦静王姐姐帮助我了……”
“怎么会是麻烦呢?要是知道你父皇生了这么个花容月貌的儿子,本王早就杀到玄武国抢过来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怎么本王就没有这样的福气呢?后辈子侄不是野心勃勃的只知道争权夺利,要么就是淡泊宁静的端着架子蔑视尘世中人!”
“真是的啦!没有一个可爱的!”
她状若崩溃地嚷嚷着,修长的藕臂向前一捞,一下子就把北辰珏揽进怀中,口中发出怪异的声音,还死命揉搓他可怜的小脸蛋,意图给他传递温暖。
北辰珏被迫与静王高耸柔软的胸脯相贴,一时间芳馨满体,温香软玉在怀,他面色通红,无奈静王手劲大,挣脱不开。
“住手!”
一声清脆的娇喝,顿时把他解救出生天,他松了一口气,发现身旁俏立着那娇媚的女子,两鬓鸦雏色,尖尖双螺髻,手持戒尺指着静王,娇声道:“王爷,你怎么又犯了色心,对人耍流氓!这次还是个男子!小公子,快过来这边,我保护你不让王爷占你便宜……”
他看了一眼面露尴尬的静王,默默地走到了少女身边。
女子见他过来,对他俏皮地一笑:“小公子,刚刚我也不确定你是否是王
', ' ')('爷要找的人,所以未能提前与你相认。但我赶在王爷之前来见你,就是对你很好奇的哦!你叫什么名字?王爷的嘴风太严了,连这个都不告诉我们姐妹,我唤翟兰,你只管叫我兰儿便好。”
“兰儿……姐姐。”他乖巧地叫着,“我姓北辰,单名一个珏字。只是,我现在是以一个叫古月的书生,出来秘密地完成一些任务的。”
翟兰捂着嘴儿扑哧一声笑出来,点了两下头:“我知道啦……看来还是个羞涩的小弟弟呢,叫姐姐也好,你太乖了,会被王爷欺负死的,我跟你说啊……”
她将戒尺别到腰间,神神秘秘地把头凑到他跟前,又把纤手拢到唇前,以告密似的神情说:
“我家王爷她是个……天生的好色之徒呢,前儿个又买了两个卖身葬父的婢女,还不是看人家模样俏丽,方便她近水楼台先得月。我刚处理好两个小姐妹,这才得知你来了,赶来照应你呢,生怕你被欺负了。昨天呐,听说鸿胪寺来了个朱雀的公主,听说菁华公主乃倾华公主之妹,亦生得国色天香,她连‘早朝’都要推了,偏要去看那个朱雀的公主,幸好我们姐们齐上阵,方才把她劝了回来……”
“这不嘛,到现在还不能一睹菁华公主芳容,今日一整天都闷闷不乐呢,见了你才好些!”
见他们二人一见如故,两个头挨在一起,嘁嘁喳喳的,不时盯着自己窃笑,耳朵里听着什么“好色之徒”、“婢女”、“公主”等零碎的词儿,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翟兰那丫头,不知又怎生编排自己呢!
这时,外面匆匆走来一个全身黑衣的人。
此人在一路中视线都不曾偏移,自很远之外眼中就只能容下一个人——这座王府的主人。她面容坚毅,眸子如古井无波,单腿下跪,双手抱拳,声色沉稳:“报告王爷,属下不辱使命。已调查清楚了,沁河以北衡州的处置使果作恶多端、横行无忌,他上任期间鱼肉百姓,贪赃枉法,据说还与朝廷上的人有点关系,此渣滓的项上人头,已经取得了。”
“剩下的属下都交给了鲁大人,他说最高长官一死,不出两个月,以他们的仁政怀柔之策,必能笼络民心、收编军队拿下衡州,以充王爷之实力。”
静王听罢,将双手背到身后:“干得不错。这件事的后续也交给你盯着了,此外,联合鲁笛将衡州与朝廷上的关系揪出来。”
“禀告王爷,他在朝廷上的人,不出意外,应该是五皇子。”黑衣女人面如磐石,“那渣滓胆小怕死,属下甚至无需用刑,就倒豆子似的一五一十地说出来了。”
“确定无误?”
“确定无误!”
她们一问一答间,静王明白这事已无转机,她失望地摇着头:“老五这孩子已误入歧途了,没救了,早晚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静王将头转向地上跪伏的女人,赞赏般地微一颔首,“那么,翟业,你想要什么奖赏吗?”
翟业浮现一点希冀:“属下可以要奖赏吗?”
北辰珏望着黑衣女人,忽然想起了天一。
“本王今天心情不错,破例宽限一次,你想要什么,本王给什么。”静王向前踏出一步“毕竟你可是我静王府劳苦功高的第一大功臣!”
翟兰撇了撇嘴,不以为意,双手抱胸地着看戏。
“属下……”黑衣女人抬头仰望着静王,语气小心翼翼,“王爷,你可以和小时候一样,再摸摸翟业的头吗?”
女王爷很惊讶:“就这个?本王还以为……你至少跟本王要几天假期呢?!”
“属下无所求,只求您的碰触。”黑衣女人异常执拗。
翟兰嘁了一声,嘴角翘起,满脸不屑。
静王看了翟兰一眼,尴尬地笑了笑:“翟业哈……就这个,那真是太简单了!那本王现在就满足你!”
在王爷的“爱抚”下,黑衣女人闭着眼睛,一脸满足地笑了。
接受了奖赏的翟业站起了身,才像刚看到北辰珏似的,疑惑道:“王爷,这位是——?”
“翟业,你去把濯羽和濯风叫来,本王要给你们介绍一个人。”
静王拍拍她的肩,吩咐道。
翟业领命而去,飞一般地消失在眼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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